“就是好奇啊。我看你平时没有怎么打理尾巴的。”
胡宴烘了半天，总算烘得差不多了，抖抖，费力地回转身子，“书呆子，起来穿衣服了……”
“哈！”胡宴一下笑清醒了，“你伤好了？”
“先找个山洞暂住吧。”云从风四处看看，努力回忆，“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山洞的……小时候还玩过捉迷藏的——哎，你不用背我了，我现在好些了，趁雨下来之前找到山洞最重要。”
“哎呦！”胡宴求之不得，放下云从风一屁股坐下来，焉焉的：“不走了？”
云从风背起他，胡宴不重，如此云从风仍禁不住调侃：“你的尾巴去哪了？为什么不重？”
“没事。”云从风同样冷得直哆嗦。
“太晚了，今天是上不上去了。”云从风深呼一口气，苦笑：“是我拖慢速度了。”
“啊，这个……”胡宴一时想不出话来安慰他。
“我都不记得我用的是什么了。”胡宴坐起来，毛茸茸的尾巴一条条收起来，云从风看得新鲜：硕大的尾巴先是颜色慢慢变淡，趋近透明，宛若一阵白色烟雾般，缩小消失。“好了，背我！”
“干嘛问这个。”
大雨后的山路分外湿滑，云从风一步一步走得谨慎，生怕不小心会跌倒，他跌倒了没什么，问题是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胡宴捡了些树枝，搓了草绳准备绑个架子烘衣服，无奈他手艺实在不太行，架子歪歪扭扭，一阵风随时都能把它刮倒，等边三角形都救不了。只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衣服往架子上一搭，一手扶着，一手戳戳架子底下的小火堆。
“啊什么，你湿衣服穿着不难受吗？”
胡宴的尾巴却是很暖和，干燥，温暖，油光水滑。云从风躺在尾巴堆里，怀里抱着一只尾巴撸啊撸，慢慢暖和起来，撸着撸着想起一个问题：“你秋冬退毛么。”
衣服，衣服。他想着，四下看看，哦，在胡宴手边，他还没醒。云从风小心翼翼抽出叠好的衣服，尽可能地压低响动慢慢穿好，等穿好了发现……也出不出去啊，四面八方全是尾巴。
“啊……啊？”
“那我背你。”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迷迷糊糊的，他就睡着了。
“我打理尾巴的时候，你又没在一边看着。”想想又补了一句：“不能给你看！”
还是自己的尾巴舒服啊。
“可是……”“我有尾巴！”胡宴气咻咻的，身后蓬松松地钻出九条雪白的巨尾，银光闪烁，云朵一样。
“到了啊。”胡宴也知道到了，他望着那角飞檐，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啊？你说我尾巴？”
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云从风总算在层层流云中看到了山门的一角飞檐，大大松了口气：“到了到了！”
所以他前世有没有跟书呆子一起睡尾巴过？这个不该忘记啊？
“没个屁，你脸都青了。”
次日一大早，雨过天晴，云从风醒得早，刚从毛绒堆里伸出一只胳膊，立马被冷得缩了回去。
干脆重新躺下来了，挺舒服的。此情此景，让人想写一首诗。
话说如此，云从风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风越刮越大。云从风强撑着，山上的雨声迅疾而来，以铺天盖地之势把两人浇成了落汤鸡，虽然找到了山洞，浑身也淋得差不多了。
他侧首凝视着胡宴的脸，感觉有点奇妙。
“好了，你的药膏挺神奇的。”
云从风背上一沉，像是瞬间加了千斤力量，只是一瞬，差点把他压趴下。
上一世，他有没有与他这样一起躺在尾巴里？好像没有吧？那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熟悉呢？
云从风起来的动作，胡宴有感觉的。毕竟尾巴敏感得很，只是眼皮沉重，半天睁不开，好不容易睁开了，先把尾巴移开，哼哼了一声。
想不通透。
睡着了。
“唉。”胡宴叠好衣服，外面黑天漠漠，大雨倾盆。虽然有结界挡着大雨和狂风，胡宴仍感觉冷风一丝丝地钻进来，他扭了扭自己的尾巴，也躺下来。
“行了行了，我错了。”云从风赶紧认输，虽然他还是没明白胡宴怎么把尾巴藏起来的。
云从风爬起来：“不走吗？”
胡宴眯着眼：“困，走不动。”
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
胡宴觉得自己最近记忆力不太行了，前世的记忆更是一天比一天模糊，差不多忘光了。幸好这一世与上一世的走向并不完全一致，记不住清楚也没多大关系。
胡宴搓起一把狐火，打了个冷颤：“书呆子，你伤口没事吧。”
“我怀疑那个虫子有毒的，感觉没什么力气。”云从风□□，有气无力的。
“先歇一会。”胡宴攥了一把他的长发，滴滴答答拧下一滩水：“把衣服脱了吧。”
前世，如果他们愿倾尽全力来救，结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