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办公室里的老师说要给我…父母的电话。”她声音低了些。
“为什么？”
“你忘了昨天进医院的是谁？”
“是因为——”他没说完，阿青拿过话筒对他摇头，“高阑，我自己来说，你先到旁边坐着。”
“喂——”声音慌乱，压低后无法分清男女。
阿青按下号码，在听到电话里“嘟嘟声”时紧张了些，手缠上电话绳，又松开，再缠上……像是一只忙碌的蚂蚁。
他从阿青手中接过电话，“你们好。”
“……”连这个也没有告诉吗？
“啊……”那确实是沈述，“我不知不觉都不记得了。”他也太生龙活虎，跟没事人一样。
“傻事？”陈青旭冷笑，“我看你是被利用了吧，沈遥在你周围？告诉他，老子还没傻到回去自投罗网。”最后那话是吼出来的。
“我说，我说话再不清楚，也抵不上有的人犯罪犯法。”阿青恨不得吼回去，嗓子破音后痛痛的。
阿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惊讶，点头表示明白，手里握着这张小小的纸条，“那，我和沈…先走了。”
沈遥就有些烦，眉目染上一片郁色，看阿青的眼神更是冷冰冰。
“给，他们最新的电话号。”
沈述诧异地叫声被堵在房门之内。
这话就很让人不高兴。
“他真的不在，如果要说的话，我身边倒有另一个人，站的离我远远的。”她抬眸看向那人，“高阑，你说一句话。”
“我们会信？”
阿青欢快地笑了起来，觉得很有意思，连沈遥这张唯独对她冷冷的面孔都变得充满趣味。
“沈遥和我说的，他，其实已经掌握了你们的信息。”阿青如实已告。
“嗯？”阿青疑惑。
“爸爸？”阿青猜测地问。
“我是。”
阿青含糊的“哦”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近一分钟后他烦躁地开口，“我找了人盯着他们。”所以动向一直很清楚。
只是，“您让陈青旭离远点儿，他声音我听了就烦。”阿青脸上浮现厌恶的神情。
“阿青啊，阿青好……”女声笑了，两秒后成熟的男声占了主导，“你怎么知道我们电话的？”
“应该是为了警告，警告我也警告你们，别做傻事。”阿青平静的说，隐瞒一部分事实。
“你怎么会在我们阿青身边啊？”
……
沈遥刚和他哥吵了架，借口要乘凉在门外守着，女孩则直截了当地向他告别，“我要回学校了。”
“？”另一个女声和一个男声同时响起，仿佛是三个人一样，声音混乱杂交在一起。
阿青可没想到，自己会同时体会到沈遥和沈述的不悦，她脾气这么好的人也受不了，脸顿时就拉下来了，“我说话再不清楚，也不比有的人做事犯罪犯法好。”
“你说什么？别以为你是我妹，我就不敢揍你。”陈青旭怒道。
电话里的人有些急，“为什么不让他说，你说的明白吗？”
阿青耳朵都被震痛了，嫌弃的将电话离自己远些。
对方接听得很快。
“嗯。”
“那他为什么让你知道？”一个男声，听起来很年轻，语气咄咄逼人，阿青猜测他应该就是陈青旭。
陈母夺过话筒，“你们别吵，阿青多说几句话，让妈妈听听你的声音。”
“青衣，你是青衣吗？”阿青听到他们声音中的狂喜和惊惧。
“我需要告诉你？”沈遥觉得这姑娘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阿青的眼眶奇怪的湿了，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夺走，她软塌塌的靠在墙上，声音也软绵绵的像是块浸湿的棉花，“妈妈，我好想你。”
阿青毫不畏惧地盯回去。
于是将沈述叫进病房，请护士姐姐看下他，别让他乱动，阿青则推着沈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没必要。”沈遥眼神清冷，挪动轮椅从阿青身边离开。
对方沉默了两秒。
“不用，让他在这儿呆着。”
——虽然她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为什么没必要？”拒绝？
“沈遥不在我身边。”
阿青不接受。
他们二十分钟后回到房间。
电话平定了下来，成熟的男声响起，“是学校里那个高阑？”
阿青佯装害羞地笑，提起他的衣领，唇瓣几乎磨上他的嘴唇，“需要。”还有点理直气壮。
“阿青，你哥哥不会说话，妈妈向你道歉，你别怪他。”陈母下意识的调解儿女的矛盾。
沈遥不理她，提起笔拿上一张小纸条写上一串数字。
“他走远了吗？”态度坚定。
这算不算是注定地徒劳无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