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点头应下，程长夜这才赶紧往卫生所跑去。
“长夜，程奶奶，池知青进卫生所了。”程长夜摆弄着盒子里东西，里面还有几个小池迟换下的牙。
程长夜握着池迟的手，刚要张口说什么，就听着宋奇咳了两声，瞅着他俩，使了个眼色，打哈哈，“知道你们跟兄弟似的，也不用这么好吧。”
好一会儿崔医生才出来，知青们在卫生所里挤成一团，崔医生自出来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程长夜被训的低着头，眼睛湿漉漉的，像条大狗，“我担心你，我怕你出事了。”
程长夜睡在隔壁屋里，每一次他生日，都会住到程奶奶这来，奶奶做好一桌的菜，每次让他睡后，都拎着壶酒，一个人絮絮叨叨大半夜，直到天亮。
“这姑娘前段时间刚流了孩子了吧，她是知青？”崔医生一心扑在医学上，两耳不闻窗外事，还不知道王乐乐是张正媳妇。
“我问了句，池迟就在卫生所呢。”程涛看着程长夜，今儿吃饭看着他俩关系那么好，他倒也不是真吃醋，程长夜能多个朋友，他比谁都高兴。
程长夜抬步就要去卫生所，看着程涛，强忍下焦急，“我奶奶喝醉了，你帮我看着，我去看看池迟。”
“也是个男孩子，人同意了，咱们阿明，二十了。”
现在知道池迟出了事，急着就来告诉程长夜了。
池迟没好气的看他，“我出事，我能不知道来找你吗？”
程奶奶说着说着落下泪来，“阿明可比咱们幸运多了。”
“你明天就得冻病了。”
赵瑾点了点头，其他知青也跟着出了门，池迟给宋奇打了个招呼，跟着程长夜回了家。
池迟被按着脑袋，被程长夜身上带的冷风一冰，整个人打了个寒战。
程长夜白着脸，掐着程涛的肩膀，脸色惊慌的看着程涛。
程长夜从来不知道程奶奶在说什么，对着谁说，反正年复一年，程奶奶一直没变过。
照片有点模糊，是个漂亮的女孩，温温柔柔的看着镜头，一身的书卷气。
池迟盯着程长夜好好用热水泡了脚，给他裹了一层大棉被，把人按在床上才罢休。
池迟摸着程长夜的手，带着气凶他，“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赵瑾心急，看着人忙开口问，“医生，乐乐姐她怎么了？”
他拥有了一个最好的心上人，爱人，他们会过一辈子。
程奶奶有点醉了，朦胧的看着照片，絮絮叨叨的说着，“小晓，阿明今儿带心上人回来了。”
程涛满头是汗，一看就是跑过来的，“你刚说什么，池迟怎么了？”
赵瑾皱着眉，“乐乐姐前段时间刚和张正结婚，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啊，怎么会流产了呢？”
程涛也着急，也顾不得程长夜的手劲儿，急急开口，“刚才，家里都睡下了，一群知青跑来找我们家隔壁的崔医生，说是有人受伤了。”
一滴泪晕在照片上，程奶奶慌忙的擦去，“你放心，我肯定看顾好咱们阿明，让他平平安安。”
池迟从程长夜怀里退出来，这才发现程长夜就穿了见单衣，现在还没下雪，也快是寒冬了，一路跑来，浑身都冰透了。
崔医生摇了摇头，池迟掏出钱交医药费，就看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池迟！”程长夜惊慌的推开门喊着，环视着周围，看见池迟，忙上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细确认，要不是人多，他都想让池迟把衣服脱了让他好好检查一下。
程长夜心里欢喜的睡不着，听着外边的声音，衣服都来不及披，踩着鞋出去开了门。
他愿意把童年分享给自己一半，来抚平他小时候的难过，第一次，程长夜绝的黑夜这么漫长，还要好几个小时，他才能见到，他的小宝。
这会儿一个小姑娘，孩子都给没了，到底让他觉得有点不爱惜自己。
崔医生大晚上收拾收拾要睡觉了，被知青们喊起，到了卫生所看着王乐乐，忍不住惊了下，“这是怎么了这是，快，小刘，帮我把人姑娘弄进病房里。”
“那我明天早上来送饭。”池迟开口。
铁皮盒子被程长夜放在床头，一伸手就碰的到，程长夜转身，触碰到冰凉的铁盒，忍不住勾起嘴角。
崔医生黑着脸，“这女知青是被人给打了，小腿都骨折了，刚护士给包扎了，身上全是淤青。”
确认池迟连个油皮都没擦破，程长夜这才松了口气，把人揽在怀里。
池迟这才红着脸，挣来程长夜的手，宋奇清了清嗓子，“好了，大晚上的，咱们这么多人留在这也没用，赵瑾你留下来照顾，大晚上的也方便点，我们明天白天过来。”
“吓死我了，程涛说你来卫生所，还着急忙慌叫了医生，我魂都给吓飞了。”
他还记得池迟说，这是送给小时候的程长夜时，他的心在那一刻完完全全被池迟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