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小许老师居然交男朋友了。”
“小许老师今天走这么急？”
沉渊鼻腔里发出低沉的一声哼，“你就这么确定，沉诏会为了你，跟我这个老头子过不去？”
她最担心的……是诏诏会知道她做过什么，彻底看清她。
他把“本事”二字咬得有些重，许愿知道是讽刺自己，非但不恼，笑意发散起来，咯咯地笑个不停，惹得张叶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窥视。
一辆低调的加长车停在不远处，许愿坐了上去，没有半分见家长的忐忑，上挑的眼尾反倒不经意透出护犊子的挑衅。
张叶站在柱子边同她微微躬身道：“许小姐，我需要您跟我走一趟。”
沉诏站在人群中的玉树临风，总有一点是来自沉家人给的基因。
许愿整理好外套，拎上手袋，侧过脸时嘴角划开属于少女羞涩的笑意，“嗯，男朋友在看医生，我过去陪他。”
许愿眼皮微微垂下，致意时多了点诚心，“沉董。”
“您现在歇了这个心思就好，不然我一生气，真做一回狐狸精，撺掇沉诏别回家去了也说不定。”
“许小姐。”
许愿住了拉开车门的手，“张叶？”
许愿脸色冷淡下来，没再说什么，抬了抬手，示意他带路。
沉渊眉毛都不动一下，面色坦然：“她确实没有这样的本事，是我抬举了她。”
今日下班甚早，写字楼电梯顺畅地抵达负二层。
张叶恍若未闻她话中嘲弄，继续道：“沉董在车上等您。”
散会时正好下午五点，许愿摸出手机看了眼陈景生的回复，微微皱眉。
这一言一语，虽都是玩笑的语气，但都藏着各自心照不宣的锋芒。
她打量了眼端坐的老人。
沉渊冷笑，“沉诏看人倒有自己的一套，知道你是个能成事的，怎么当时我就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
许愿让沉诏先过去，自己听完总结会议再去。
“怎么，他发现沉诏已经不争气地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
张叶俯首回答道：“是老沉董。”
电梯厅外白炽灯忽明忽暗地闪烁，她轻盈的脚步声在空旷空间中回荡。
“这不得让我们都开开眼，谁能让小许老师也动了凡心？”
沉渊的问题问到了许愿的心坎上。
诏诏他……
许愿懒得虚与委蛇，不疾不徐收回搭上车门的手，正面向他：“沉家谁要见我？”
张叶一如既往地礼貌，许愿却已经从他公事公办的表情中发现了猫腻。
许愿没有沉诏会全心全意爱她的把握，但只要他爱她有五分，她也要在这里装出十分的气势。
沉渊岿然不动地目视前方，任她打量够了，才出声道：“我还记得你给我问安时候的样子，当年恩受沉家聘礼的小丫头，一转眼是炙手可热的基金董事了。”
她心里惦记着他的失忆，在短信里给陈医生详细说了他记忆断层的情况，心神不宁地收起手机，托着脸听新基金经理做汇报。
她可以不给沉家人面子，但并不想让诏诏为难。
“我笑，这些都是雕虫小技，我最大的本事，是能收服得了沉诏。”许愿双手撑在膝盖上，笑眯眯地托着下巴道：“而许薇恰恰没有这样的本事，是不是？”
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不像寻常这个阶层的老一辈们一样富贵身圆，是难得的清瘦风骨。
在一片唏嘘八卦的轻松氛围中，许愿独自进了电梯。
许愿只笑，还不想过多解释：“年会可以带家属，我到时候带他来一起吃饭。”
沉渊觑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许愿明白，这是已经把她里三层外三层地扒过底了，自然，她当年那些暗箱操作、幕后狙击的手腕，也不会再能藏于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