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拧着,那动作缓慢,但那痛却是无比的酸楚,它带来长久的,无法挣脱出的绝望。
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大年初一,他一个人去了西城公墓,买了一束花,从天亮坐到天黑。
那是长久地,持续地,无法抽离出的痛楚。
于是他们几个人在周末启程去了阡平山。陈野徒步走上那山顶,再次看到了渝江,但不同的是,这下能从上面俯瞰到那些盛放的花。
陈野与出版商讨论着,新书会在今年的四月十七号发布。
我有时候会想,你为什么执着于爱我,为什么偏偏就是我。但我没有更好的解释,因为我也同样的无理由的爱着你。
一点点把它融入血液,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夜晚太长了,房间空荡荡,只留下他一个人,就连同呼吸的声音都让人听得真切。
近几天我的身上疼的越来越厉害,总像有一根细线,不断拉扯着我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
陈野。
好短呐,太短了,陈野。
陈野把封面早早订好了,是深绿色的底色,新书的名字就叫绿野。
天气晴朗。
我感到万分遗憾。
见字如面。
那是我活过的近二十九个年头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陈野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下下地挖空掉,那露出的伤口氧化变黑,直到变成一块块的黑色洞口,那里面涌出鲜红色的,冰凉透的血液。
我曾听说一起看过初雪的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我从来是不相信什么说法的。可如今我却如此固执的相信着。
其实算来算去,我们连同遇见再相爱的日子,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
他捂着心脏颤抖地蜷缩在地毯上,手里紧紧攥着她留下的那串珠。那上面的温热似乎正在消散,随着她的珍重一同,被她一齐带到了另一个没有陈野的世界里面。
一份完完整整的,无比赤诚的爱。
但他却还想紧一些,再紧一些,似乎是能够把它攥到自己的皮肉里。
但我却又无比幸运,因为我曾得到过陈野先生的爱。
陈野,你要继续向前看。
陈野感觉自己的手掌被那硬度硌的生疼。
万分不舍,只道一句离别太过轻巧,但那千言万语都可以化作一句。
商绿妩
我知道你晚上总是睡不着,但又怕吵到我,所以总是忍住不去翻身。但你都会在半夜三番五次的用手掌贴在我的额头上,给我测体温。
如果还有机会,我还想再去一次阡平山。也不是为别的,只是想和你一起再看看那里的花,但是我怕我熬不到那时,于是我梦里反复的梦见大片的花。
陈野。
他和好友商量着,等新书发布后一周,他们一起去趟阡平山,陈野想去看看那里开的花。
最近我总想着少睡一会儿,大概是我的心里乱糟糟,幸运的是,晚上我的大多数时间都是清醒的。
外面的雪持续下着,那时间久的几乎要把整个世界染成白色。屋内的暖气散发着热度,一寸寸包裹着陈野的神经。
既然讲到这里,那请陈野先生,一定要挑个晴朗的日子,来和商绿妩好好告个别,然后就把她彻底的遗忘在过去吧。
我相信到了那遥远的,触不可及的天上,我还是会记得你,记得我们那些相爱的桥段。
漫山遍野盛开的花,连成了片。
陈语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每天下班就来公寓陪他,他开始反反复复的开导他,嘱咐他一定要按时吃药。他拿走了陈野的车钥匙,让他待在家里,最好什么地方也不要去,想去哪里他会陪陈野一起。
我想,你的灵魂应该比我重许多。我认识的那个陈野,自由,浪漫,永远闪闪发着光。
陈野的眼泪一片大片的涌出,直到那心脏的疼痛几乎把他整个人淹没在里面。他连挣扎都失去了力气。
你对着我说晚安,和我说明天见。
各种颜色的,特别漂亮。
我本就不是什么能够让人难忘的人,而你的一生还有很长,我却仅能够路过一段。
四月十七号,农历三月初三,是商绿妩的生日。
陈野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大年三十的那天,他亲自动手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那盘可乐鸡翅,他连续吃了两天,总算把它吃完。
“阿妩,你看到了吗。”
我好像习惯了流泪,总是会想哭。因为贪恋明天,因此我变成了一个最为可怜的人。
珍重。
我爱你。
陈野:
在那里一定会有一场雪,那不大的,却是最难忘的雪。
商绿妩,你好让
我应该是活不久了,但我却总想着跨过今年这个年。因为过了今年,我就可以无赖的说出,这是我与陈野先生相识的第二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