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下,耳边忽然响起百川慌乱的声音。
“你怎么了!”
像是承受着巨大的负荷。
也许下次见,我便不认得你了。
“殿下,别怕。”
而此举,是她的试探。
她总是在同她道歉,可余姚姚知道,事情的源头并不在于她。
信纸有烧过的痕迹,至于余姚后来说了什么,世上再无人可知。
她的手很冰,裴珩不论如何握着始终都无法捂暖她。
混沌之中,她好像做了一场无比漫长的梦。
只是不曾想,却被余姚姚打乱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挣扎着什么。
“余姚姚!”
每次熬好的药,她总是会乖乖喝下去。
说实话,余姚姚并不觉得有多痛苦,只是身体格外的疲惫。
“你终于醒..”
切莫强求什么,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余姚姚对抗的从来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世界对她造成的排斥。
她心头一紧,蹲下身子看向他。
裴珩的话语在触及对方目光的一瞬间止住了。
她深知聂川的性子,同余姚分开后,是否能够真正放下,还是个极大的未知数。
灼热的泪珠砸在裴珩的手臂上,烫地他好疼。
身体倒在地面时她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裴珩推门而入朝她奔来的画面。
屋内的动静很快引来了裴珩。
她浅浅地露出一个微笑,“相反,你也一直都在尽力保护我,不是吗?”
啜泣声浸着恐惧,黑暗中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扼住了她的咽喉。
这药真的会有用吗?
裴珩心口猛然被攥紧,他压下心中无力的压抑,走至床边故作无恙地收拾好碎裂的碗碟。
鼻息间一股热流涌出,意识在一瞬消散。
“裴珩,我看不见了。”
指端不慎碰落了什么,坠落地面时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殿下。”
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她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百川的发顶,“比起妖族,问清宫是更适合你的地方。”
眼眶忽地就酸涩了,啪嗒啪嗒的泪水直直地滚落。
裴珩每日都在为她寻找医治的方法。
“姚姚,是我对不起你..”
自从失明后,她性子沉默了不少。
“阿姐,我不怨你的。”
做好一切,他轻轻牵起了余姚姚的手,“嗯..”
砰。
软糯稚嫩的声音越来越低,隐隐间还沾了点抽泣声。
嗓音间挤出的字眼有些苦涩。
就算没有那次的绑架,她和余姚的身份也会互换。
在这个独属于她的黑夜中,余姚姚始终做不到平静。
可世上有太多奇异怪事我无法同你说明,也无能为力。
余姚姚皱了皱眉,“你没瞧见么?”
瞧他一脸迷茫,余姚姚便知道十有八九是没看见。
余姚姚哑然失笑,“百川,我始终是要离..”
果真是红了眼睛。
你也许会奇怪我近日对你的冷漠。
余姚姚怔愣一下,寻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往日澄澈的眼睛里此刻灰蒙一片,她面上有些呆滞。
“我不要”,百川撇嘴,“我就想跟着你。”
余姚姚心中感慨万千,她既写信给聂川,就算没动过真心,但恻
找上聂川,怕是她有意为之。
黑暗中,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裴珩..我看不见了..”
见字如晤。
聂川。
余姚姚现下看不见,纸张在指腹间摩挲一下,余如璎一字一句地将信上的内容告诉了她。
只是鼻息间闻见的苦涩依旧还在。
..
“天会亮的。”
百川总会同她说许多有趣的故事,希望她能够笑一笑。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答案。
“我在聂川的身上找到了一封信。瞧那字迹,似乎是余姚写给他的。”
其实她很怕苦,但如今没了味觉,倒是不怕了。
她当初还不知道,现下想想,却明白了。
“裴珩,天..黑了吗?”
余如璎也来见过她,脚步静悄悄的,她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猜到了。
余姚姚回想起最初时,余如璎约上聂川同行寺中祈福。
“书信?”百川怔住了。
宫中大夫说,我患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我忘了许多事,其中大多都同你有关。
她有些懵懂地开口,语气中细细的颤抖宣泄出她此刻内心的无措与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