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门口顿时响起一片车喇叭声，就好像雨中池塘周围的阵阵蛙叫。
在外套下，他感觉到叶卫丹伸出一只手护住他，免得他从外套下掉出去，然后是颠婆地几步小跑，说话的人声，叮叮咚咚，付钱找钱，又开门。
“哦……”
……所以买草稿本和笔为什么要红脸？
他很快昏昏欲睡，直到车突然停下
“……”陈二煌。
细细的幼猫叫声迎来几个路人关注。
“你小子注意安全啊！”陈二煌立刻骂道。
“……嗯？”
“那不也是要我的钱吗？”叶卫丹不满道。
“既然不能的话，那随便什么都可以吧。”他慢慢说。
“你买了啥？”猫头又从雨衣领口钻出来。
“……哥，”叶卫丹闷闷扭动油门车把手，“你最近卖萌卖得越来越自然了好像。”
他随手抹掉小电骑座位上的雨水，跨坐上去，就感到趴在他胸腹上的小黑猫一阵扭动。
十七岁的少年在出站口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一只小黑猫混在出站的人流中, 避开站警的视线, 向自己小跑过来。
在他身边，叶卫丹蹲下来, 默不作声对着他拉开了外套拉链。
粉红小电骑忧郁地行驶在路上。
陈二煌立刻钻了进去，隔着一层薄棉布，享受暖洋洋的人类体温。
高铁站外，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到几乎能用手触及的位置, 绿化带里的樟树湿漉漉地发抖，只见水汽氤氲，淅淅沥沥，猫科动物敏感的鼻尖，甚至能感觉到出站口里潮湿的臭气缓慢流动。
“……哦。”
温湖市还是与夏天无差的大太阳, 重盛市却早就进入了阴晴不定的深秋。寒风夹杂水汽吹来，一人一猫齐齐打了个抖。
“不只是要你的钱呢，”他在叶卫丹跨坐上粉红小电骑的时候调侃道，“你要是因为车被偷去报案，只要拿出身份证，不就叫人发现你未成年非法驾驶了吗？大概还要罚款。”
陈二煌这才发现，他们是在叶卫丹几个月前还就读的那所高中外，小电骑停在学校对面的一家文具精品店门口。
“……草稿本和笔。”叶卫丹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回答。
“对了，”陈二煌想起什么，“刚才那家精品店门口招牌上好像写着‘礼物包装’。”
“无论你送什么，我都很开心。”他又补充道。
“……啊……啊？！”叶卫丹一愣，接着想到什么，鼻息都粗了几分，“什么都可以吗？！”
挂在雨衣领口上的陈二煌很快就觉得不舒服起来，车迎风飞驰，冷风夹着雨水直往他脸上灌。小黑猫打了个喷嚏，缩回了小弟的外套下。
不再反驳的叶卫丹闭上嘴，一人一猫安静且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居民小区。
“不要钱，”陈二煌想了想，“就是有可能被偷。”
“下雨了。”陈二煌小声喵喵。
你萌你都对。
陈二煌不由茫然，叶卫丹却心虚地转动油门，一下飙到路上。
“但和你以前的出格行为比，骑个电动车不算啥，而且花南省这边的规定是这种小型电瓶车不需要驾照，看在你马上就要成年的份上，咱们快点回家吧喵。”陈二煌又说。
兴奋起来的叶卫丹心情又低落回去。
“喵呜~”
少年把潮湿的雨衣穿上，顿觉憋闷的陈二煌又拱了拱，从雨衣的领口钻出来。
“什么都可以，”缩回外套下的陈二煌踹了他一爪，“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你想什么呢！”
“呵，”陈二煌眼神蔑视，“我还需要卖喵？”
十多分钟后，一人一猫在高铁站附近的居民小区里, 找到几天前叶卫丹偷偷停进来的粉红小电骑。
但在别人找到猫前，叶卫丹就把手护在自家老哥的头顶上, 跑进雨幕。
也就是我了，前警察也忧郁地想，这小子要是交女朋友，女朋友听到他
已经到了就算有皮毛也不够保暖的时节了，自从死后……自从变成猫后就格外忙碌的陈二煌恍然发现这一点。
陈二煌悄无声息潜到了叶卫丹身后, 细长的尾巴勾住自家小弟的小腿, 黑毛球般的身躯缩在叶卫丹脚下的阴影里，和他一起抬头望向站外。
“……”叶卫丹。
叶卫丹重新跑回雨幕中。
“要钱的吧。”叶卫丹一边说，一边打开装在车前的篮子，从里面拿出雨衣抖开。
“再过五天就是了吧，”陈二煌突然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叶卫丹把拉链拉上去, 陈二煌在几层柔软布料里拱了拱, 头从叶卫丹衣领口钻出, 然后一抖尖耳朵。
“其实高铁站有专门给电瓶车用的停车场，”陈二煌说。
花南省重盛市，高铁南站。
正要把车钥匙插.进去的叶卫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