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了啊?”
靳司鱼脑中一惊,难道这些是姚樾的心声?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是她当年跳下祭台后发生的事情。原来,竟然是晁帛救了她?靳司鱼从回忆中惊醒,只觉得浑身刺骨的冷。
姚樾不满:“你现在连个凡人都不如,去拖后腿?”
姚樾的怨念之境是千百个时空交错的空间,靳司鱼一进去就发现寄无名没了踪影。她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也许她已经存在于某个真假难辨的时空内了。
“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她听到耳畔,仿佛隔着几百年,有人跟她说:“我和你,与他们而言都如蝼蚁一般,随处可弃。可我偏偏要和这世道争一争,争出一个新天地,自由的,干净的,他们拦不住,逃不了,一笔笔的债一笔笔地偿。”
“别跳!”
“这里加固了几层结界,除了她,没人找的过来。”靳司鱼从容不迫地解释,然后若有所思地道:“这监控是她是故意留下的,应该是想拖住我们。”
“是穆小涸。”靳司鱼念出名字的时候,毫无波澜。
“穆小涸与我有半师之谊,她不会伤我。”靳司鱼已经整装待发。临走到入口,把姚樾的防身宝物给了寄无名,突然回头问了问,“你选的五个人有我吗?”
对不起,我后悔了。
“不要死,你怎么这么傻……”
靳司鱼欢喜,晁帛原来也是在意她的;她欢喜,原来晁帛的命运早已和她联系在了一起;她欢喜,在这最后一程里,自己也终于来得及为她做一点事。
姚樾暗暗叹气,这群混蛋不仅打乱了自己原本的计划,也提前了许多人的离别。
监控视频还在缓慢播放,一帧一帧地看过去,总能查到细节。姚樾掠过屏幕,慢慢支起了身子,“往回调三帧。”屏幕上露出一个衣角,姚樾认得,她看向靳司鱼,似有些刻意为之的恶意,“原来是你养的白眼狼。”
宝物被另外一只手抓过去,手的主人直接道:“庞如意回地府调援兵,我和寄无名去怨念之境。”
新秩序需要心思纯净的人,心甘情愿地献祭才能开启。当年的晁帛,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心里就已然生出了怨恨。可是,渡灵河还是诞生了……还是残品。
这些,晁帛一直都知道吗?所以她才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再次瞒着自己,再死一次?
“别杀她……”
渡灵河快要决堤了,不能等了。姚樾不经意似的扫过靳司鱼,默了一秒,决然道:“庞如意,寄无名,你们去趟怨念之境,把尉左楼带出来。”她抬手,递出去一个宝物,“防身用的。”
漫山遍野,都回荡着姚樾的声音。
“对不起,我后悔了。”
绵延千里的赤地,沙土纷飞,偶尔还有乌鸦的叫声。
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姚樾猛地看向窗外,只见天空中突然裂开一道道直紫色的缝隙,看起来还有点好看。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之而来的是祭台天然的吸力,她的身体好像在被什么召唤着,不受控制地跌了下去。祭台已荒,山底的烈焰已熄,靳司鱼迅速下坠,在内壁满是划痕的洞内,清晰地听到一叠声的少女的声音。
“你师父也不赞同我做这桩事,可我依旧敬他。因为我知道,他是怕我太出头,没了命。”那人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也很担心我的,这一遭是我连累了你。”她的手轻轻一拖,一股力量缓缓萦绕在她的身后,“快回去吧,你师父在等你。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我。”
姚樾瞬间正色。靳司鱼怎么会这么笃定?她是早就有所觉察吗?既然心里怀疑为什么还要任由她跟着自己?她不知道这很危险吗?姚樾目光锐利地投过去,然后绷着一张臭脸道:“你怎么看?”
姚樾看向她,觉得她这话问的有点怪异,但还是说:“有你。”她看到靳司鱼笑着点点头,然后回道:“如果是我,我也会选你。”
靳司鱼站了起来,出口就在眼前。
“忘渡老儿!我要你血债血偿!”
这里,就是当年她和晁帛跳下去的祭台。
“走吧,以后再也不要遇到我……”
靳司鱼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当年开启渡灵河的人其实是她,是晁帛救了她铸就了渡灵河的畸形。
靳司鱼起身,准确走到姚樾开启的怨念之境的入口的位置。现在的渡灵河已经残破不堪,必须赶紧找齐压阵角的五个人,这一趟,她得亲自去。
然而她刚出了山洞,就被一群人围攻
回声越来越大,靳司鱼觉得脑海里,一些记忆渐渐复苏。
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回音,靳司鱼发现一处有石兽镇压的高台。她用手扒开杂草枯枝,突然听到四周惊雷阵阵,仿佛昨日重现似的,她想起了巨聊山上晁帛献祭的场景。
她明白了。
“让我出去!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