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晏点点头:“现在这么看确实不可能了,不过我也不会再跟你做朋友,我们绝交吧。”
“你要怎么试?”
“你这不是在逼我吗!”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心情急躁,他的额角上泛出一层亮晶晶的薄汗。
“你其实舍不得我走,”他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原本白的脸更白,有气无力地说:“你说‘你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但这不代表你不喜欢我,唉,这有什么好怕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张晏大概是哭够了,推开他,不说话,只是凝视着,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出花来。
“一年,两年,三年,太久了!这一次我见你还是这样,下一次再见你,你说不定已经结了婚,变得那么多,我却一点也不知道……这还算朋友吗?”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甚至笑了一下,“是,也算,像你和材贵那样,可是,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我和你这段时间多好,凭什么最后还是这样?”
“我,我只是把你当弟弟那样,而且我怎么可能真的跑到你家里住?你没问题,但你爸肯定介意啊,更何况现在……”徐一洲心乱如麻,他说到这里,不忍心再说下去,更何况他已经拒绝了他不是吗?
压下一重一重的想法,徐一洲习惯性摸向口袋,手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抱紧了张晏:“你早晚都要走,走就走吧,记得回来看我。”
如果一定要说他哪里比较不同,那可能只有他小小年纪就开始逃学和抽烟这件事。
“你骗人!你明明就对我有感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呀,为什么要骗人?”他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很想再哭一场,但眼睛干巴巴地流不出泪,他还是不肯放弃,“你跟我试一次,试过一次我才信你。”
而徐一洲,他仿佛成了一个哑巴,或者成了一个怕挨骂的孩子,小心翼翼,又不知所措,茫茫然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看过他一眼,张晏的神情看上去很憔悴,眼圈依旧是红的:“朋友是朋友,恋人是恋人,我向你告了白就不可能再做回朋友,除非……你答应我。”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这么做?”又诧异又荒唐,徐一洲简直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要跟他睡一觉?
“为什么?!”因为太震惊,他的音量一瞬间高了上去。他从来没想过和他绝交,就算不在一起,那还可以做朋友啊,这段时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吗?
又怨,又恨,又气,他太讨厌他这个样子了!张晏一把拽起他的衣领:“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徐一洲心想,不管张晏要怎么试,他都肯定会失败,只有让他试一试,才能断了他的这个念头。
而徐一川发现他学会抽烟后,立马上报家长,他也由此被狠揍了一顿。不过尽管如此,他到了现在也依然时不时地抽一根,开心的时候抽,生气的时候抽,嘴里就忍不住开始发痒,想要叼点什么,仿佛他的喜怒哀乐都只能通过这根烟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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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放开,我说过了,我只是把你当成弟弟那样。”
张晏此刻就像一块石头,又脆弱又坚硬,抱不了,推不走,徐一洲让他靠着,内心非常矛盾,他一想到明天他们就要分开,心里就隐隐地作痛。之前徐一川离家工作时,因为知道他总会回来,倒没有太难过,可张晏,他说得对,一别可能就是两三年,或许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可似乎高兴得过了头,张晏竟然想和他在一起,这让他有点彷徨,有点恐惧。
“你要怎么试都行,但这未免
“我原本打算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我就让我爸把我们都接回家,你还那么年轻,有的是机会找工作,吃的住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家就两个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对于这件事,他本人也感到后悔,因为没能像他哥那样,考出这个小破地方。因此,海也好,沙滩也好,对他来说总像是另一个世界。
他太疲惫了,今天哭得太多,说得太多,流的每一滴泪,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用掉了身上的一点力量。现在力量已经用完,就只剩下一口气虚虚地吊着。
作为一个生在镇上,长在镇上的青年,徐一洲一直过得快乐且平凡。因为平时能接触的事物不多,他对网上的东西也不怎么好奇,所以他的生活纯粹,平淡。
张晏随他怎么说,摸一把脸上的余泪:“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不只是这个原因。我回去以后,只能一年回来一趟,如果正好遇到有事,说不定就两年才回来一趟。”
他们两个都是爱玩的年纪,性格很合得来。徐一洲之所以很少在他面前抽烟,不是怕张晏跟着他学坏了,只是单纯地忘了。高兴的时间过得太快,太朦胧,以至于他都忘记自己还有烟可以打发时间。
后来,他遇到了鼻青脸肿的张晏,雨后的晚上,一个胆怯的小伙子,看他实在太可怜,于是他自作主张留下了他。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