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便是后话。
他朝着院子看的最后一眼，是顾渊把赫连笙紧紧地揽入怀中的身影。
兜兜转转，却还是走到了一起。
等到确认完，他才开了口，难得地有些迷茫：
“还债。”他道。
想着想着，他叹了口气。
其在位之时，风调雨顺，举国安宁，堪称盛世明君。
直到他看见了赫连笙。
他又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赶紧退了出去，顺带关
而时间回到新帝继位的前一天，寝殿内，小太监匆匆而来，跪在了已然只剩一身寝衣、正垂着眼准备就寝的新君面前，目露难色。
“年纪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没教好，望陛下网开一面，不要跟他计较。”
他越过顾渊，看到了御林军统领有些愕然的目光。
他向赫连笙颔首。
这个人是谁，毫无疑问。
他突然想起了那年盛极一时的婚礼。
盛安帝年少时曾遭大难，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天道庇佑。
圣旨既下，毓王接旨。
小太监一怔。
他从来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猝不及防的不止他一个。
昭德五年秋，昭德帝突发急病，抱恙于宫中。
那是她爱吃的东西。
从前是，现在也是。
赫连笙背对着他，沉默了一瞬。
那个时候他见面前这两人，只觉得郎才女貌也未必登对。
从前他走在顾府，就学会了无视所有人眼中的敬畏，和敬畏底下藏着的隐约鄙夷。
“奴才已经跟大人说了，陛下已经就寝，但是大人执意要奴才通传一声，这……”
“无妨。”赫连笙笑了笑，“你当年，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赫连笙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只顾着看他的脸，确认他受伤了没有。
事情既已成了定局，挣扎显然已经没有必要。
次月，新帝登基，改年号为盛安。
他还在呆滞，身后，他的师父就匆匆赶来，低声斥了他一声：“还不快下去。”
“邢统领辛苦。”赫连笙回了一礼。
赫连笙的动作停了一停。
“下去吧。”赫连笙道。
要不然，他一定会一口茶喷到面前的台阶上。
正是当年，在冷月居的小太监福子。
走了没几步，他就撞上了先后从屋里走出来的两人。
“陛下。”他轻声道，“顾大人来了。”
刚刚还在他面前游刃有余的顾大人此时此刻呼吸急促了起来，整个人手足无措的像是个毛头小子。
赫连笙想起了他，就特意把他点到了身边伺候。
赫连笙踏进来那刻起他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一直到听完这句话，他终于明白了。
赫连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说我还活着，以及你归我了这件事。”
这几年，他一直在后宫办差。
邢山突然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喝顾渊的茶。
顾府都是旧人，见过他的不少。
赫连笙托着下巴，饶有兴趣：“你徒弟？”
大多数人的眼神里带着惊惧，像是见了鬼。
“无事。”他轻飘飘地道，“让他进来，你下去罢。”
“……是。”他小声道。
路过与往常无二的街道之时，他在街口的糕点铺停下，买了一包新鲜的桂花糕。
“你没跟他说？”他偏头问顾渊。
他顿了顿。
福子赶紧应声。
夜半，帝召内阁众臣于病榻之前，声称自己无力于朝政，欲将其位禅让于毓王。
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惶恐。
这样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他收回了视线，不由得也想起了家中的未婚妻。
“说……什么？”
小太监如梦初醒，赶紧出了殿门。
说罢，他就走出了宫门。
赫连笙当作没看见。
顾渊看着他。
*
“一会儿就回。”赫连笙笑了笑，“不用担心。”
赫连霄一怔。
“殿下。”他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差人告知下官。”
面前的太监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耳根有些红。
一夜未睡，他的脸上也不免带上了疲惫。
邢山笑了笑，告退离开。
前者不用多说。
福子被噎了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顾家的御林军已经全部撤走，赫连笙摘了面具，光明正大地走进顾府。
好在，看到顾渊脸色的那个瞬间，他的心理平衡了。
他这才注意到，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