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笙怔了一怔。
顾渊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去找死。
“虽说，这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他道，“但是既是人质，哪怕是为了隋西死去的亡魂，也不能让顾大人过得太舒服。这就劳烦大人，先受些皮肉之苦了。”
“那一日。”他平静地道，“他以为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嘱咐我要好好对你，不要再让你伤心。”
柴焕哈哈一笑。
“死”字被他堪堪地挂在舌尖，赫连笙看着竹十一波澜不惊的眼神，忽然平静了悉下来。
顾渊刚来的时候，他曾经想过把两人都留下来。
因为被俘虏的，是他的亲哥哥。
那不是一句废话。
这份信任同样来源于情报，情报显示，顾渊确实有一个死去的“妻子”。
顾渊的眼睫颤了一颤。
“……我没有。”
“你的心上人。”他道，“眼光很好。”
*
赫连笙还是没忍住反驳了。
他想起了之前，顾渊问他的话。
而他的心上人，已经在四年前，被赫连瑾杀了。
“我放弃了。”竹十一突然开了口。
算了。
有了这个念头，他才会下定决心，这么快地把自己换出去。
竹十一顿了一顿。
他们，还是相配的一对。
以至于竹十一喜欢他这
顾渊告诉他，他之所以要救赫连霄，是因为，赫连霄是他心上人的哥哥。
但是顾渊跟他有了一次秘密谈话。
“是的。”他道，“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是最后一次了。
赫连笙被他揉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抬起了眼。
他想。
赫连笙抿紧了唇。
那是顾渊在告诉他自己，他喜欢的人，真的很想要达成这个愿望。
然后，他意识到了，竹十一在说什么。
他只是突然……
梁楚大营内，赫连笙咬紧了牙，看着面前的竹十一：
这一回，他沉默了许久。
“他也知道。”他轻声道，“他以前……让我很伤心。”
说来也奇怪，当初赫连笙怕给他无畏的希望，甚至冒着自作多情的风险主动断了他的念想。
他顿了顿，“想必，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
这一次他前来，曾_脚c a r a m e l 烫_经跟梁楚的将领约好，要借机引隋西入诱饵。
-殿下真的很希望五殿下回来么？
其实顾渊在这儿，就证明了柴焕已经相信了他。
最后一次，他在别人面前，假装他和赫连笙还在一起。
他被赫连瑾亲手所杀。
竹十一看着他，沉默了下来。
“别勉强自己笑了。”竹十一道，“我看你都快哭出来了。”
若是隋西愿意将赫连霄放了，他会把这个计谋告诉隋西。
“那我。”他笑了笑，“也犯不着，为了赫连瑾卖命，柴将军，你说是不是？”
竹十一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说罢，他就从刑具里挑了一挑，挑了一根沾了盐水的鞭子。
“可是你的心上人都死了。”柴焕笑了笑，“万一，你确实不想活了呢？”
片刻后，柴焕听到了他很轻的回答。
“所以。”他道，“他好像在学着怎么去弥补了。”
柴焕顿了顿。
”……你说什么？”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顾渊沉默了一瞬。
他突然发现，他连和竹十一争辩的心情都没有。
他笑了笑，“不过，能不能活着，还要看顾大人的情报，是否准确。另外……”
就让他再自欺欺人一会儿，这或许……
他没有。
他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人带上了一套刑具。
柴焕看着他，“啧”了一声。
……是了。
这个动作以前在赫连笙是猫的时候常有，但是自从赫连笙便成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在这时，竹十一突然开了口。
所以，他早就不想呆在梁楚。
赫连笙笑了一笑。
赫连霄在他手里，在这件事上，明明是他们隋西占据主动，何必要遵守一换一的规则。
面前的男人年轻俊秀得让人心惊，说刚刚那句话的时候，柴焕能想象出，对方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疯了吗？”赫连笙几乎觉得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他看着竹十一，像是他说的是什么外来的语言，“他不知道隋西人有多恨我们吗？他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找……”
赫连笙闭了闭眼。
“真是感人。”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