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哪句？”
二十分钟后。
“没、没了。”
表弟酷酷的哼了一声。
陆飞承数学一路从幼儿园烂到高二，考到及格线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他调整好手机的角度，对准桌子上的一张试卷，还有个表情臭臭的十三四岁的男孩。
他想着要不要跟陆飞承说一声，这边微信上就过
陆飞承退出视频画面，声音传来：“我表弟就交给你啦。”
表弟不确定道：“两种吧。”
江醒：“这上面几行是你自己写的？”
“毕竟你在试卷上写的这几步，一开始就全错了，太难的，我觉得你理解不了。”
江醒不置可否，没着急说到底有几种，而是在白纸上写了个1，“先讲最简单的。”
江醒仅仅用了半张白纸，很多数都是心算的出来的。
陆飞承说：“我那时候哀嚎数学好难，动脑子的事情都太痛苦了，我问你有什么不动脑子就能做对题的诀窍，你很诧异的跟我说‘本来也不用动脑子，都是肢体记忆’。”
试卷上这三道题已经写了几行解题步骤，不过很可惜，想法正确，思路全错。但这个小孩现在才上初二，能有思路，就挺了不起的了。
现在小孩的画风，确实有点飘。
他不敢置信：“哪种？你有几种解法？”
陆飞承打视频之前就拍好了，闻言立即发了过来，然后狠狠一拍他表弟的脑壳，凶巴巴道：“你好好听，当初多少人想让你醒哥讲题，都没这机会！”
陆飞承想了想：“我还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你说过一句话，让我特别想揍你。”
十分钟后。
江醒：“……”
“表哥你打我干什么！”
隔着屏幕，这个给他讲题的人，脸上的神色还是刚开始的模样，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变态。
江醒：“你觉得有几种？”
不过听陆飞承的意思，是让他给这小孩一点打击。他没干过欺负小孩子的事情……不知道要打击到什么地步。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
表弟有点怀疑人生。
陆飞承知道，江醒的成绩是当初苏尧那件事之后，在初三下半年开始直线下滑的，一路跌到最后一名，打架逃课挨处分，样样不落。
“你很厉害，我服气了。”
表弟：？！！
表弟切了一声：“你能有什么学习好的朋友？我也在海市一中初中部，江醒这名字我听过，不是说后来成绩烂的不行，被当成反面……哎呦！”
江醒琢磨了一下，抬眸，语气冷淡道：“不，我只是在想，用哪种最简单的解法，才能让你听明白。”
表弟：“这位哥哥，你行不行，不行就别浪费我时间了。”
这可是他从老师那里拿的最难得竞赛题了，是他打算参赛做的准备啊。
陆飞承不理他，扭头对着江醒认真道：“醒儿，听见没，这家伙在数学上有点天分，很飘，你帮我好好虐他。”
语罢，他一下关了视频。
这张试卷属于竞赛题了，最后三道算压轴，确实不简单。他原本还在想陆飞承初中的数学他好歹也教过一段时间，不至于连初二的题都做不出来，看来还是有原因的。
他瘪瘪嘴，没忍住，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偏偏没哭出声，眼睛红通通的，强自保持着倔强。
“就最后这几个题，我死活给他讲不明白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做了一沓笔记的本子，和写满了解题方法的试卷。对比他自己一开始写的那几行步骤……
他刚刚讲完，还没来得及开始欺负，怎么就哭了。
表弟神色略微恍惚。
他可没说假话，他现在做的都是高中的题。
江醒：“……”
但在这之前，江醒可是出了名的初中部学神。
江醒笔尖轻点纸面，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我初中的题很久没做过了，你不怕我全忘了？”
画面里的小表弟看过来，表情仍旧臭臭的，眼底的不相信都快溢出来了。
但陆飞承初中一直跟在江醒身边，他很清楚江醒初三之前的数学有多强，他甚至相信，只要江醒愿意学，现在也能很快捡起来高中落下的。
一个小时后，三道压轴题全部讲完，平均每道题四种解法。
江醒看了看这张试卷最后三道题目，了然。
表弟:“……”
江醒叹了口气，在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白纸：“题拍过来，我有点看不清。”
他虽平时没少在江醒耳边唠叨，叫江醒好好学高中的知识。很多人都不记得江醒曾经在初中部的成绩了，或许有老师记得，每次提起，也都是当成反面例子来讲。
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平静道：“还有不明白的吗？”
江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