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就听江逾声在他耳边轻声问：“怎么了，回来一路都魂不守舍的？”
祁奶奶“嗨呀”一声：“你去跟人一起自习嘛！在学校晚自习你嫌被老师管着不自在，去小声家你俩还能一起复习。”
祁斯白看着江逾声唇边那点笑，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笑着睨他：“……江神，你好无聊。”
祁斯白笑起来：“真没怎么。”
竞赛这东西，放下越久，捡起来越费劲，所以就算期末前停了竞赛课，祁斯白一般也会在复习间隙刷点题练手感，权当放松。只有到了考试前几天那种生死时速、复习不完就完蛋的最后时刻，他才会扔下竞赛书，哭哭咧咧慌慌张张地抱佛脚。
江逾声没再说什么，转了个话题：“早上听牧阳成说你们要上自招，但刚刚物理老师一直在报告厅，你们怎么上的？”
江逾声直接将手臂搭在祁斯白肩上，手绕过他脑后，圈住他脖颈，将人带近了些。
祁斯白僵了一秒, 若无其事道：“没怎么啊。”
天光阴沉，江逾声的眸色也暗淡。他定定地看着祁斯白，情绪不明地笑了一下, “真没怎么？”
祁斯白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
江逾声随口说：“回家吗？趁着还没下雨。”
祁斯白没说江逾声接下来两周也要做家教，怕祁奶奶又念叨什么可怜小孩，也就含糊着把话题带过去了。
……那就继续做朋友。
平常话挺多的人突然闷起来，祁斯白知道江逾声不可能没察觉。只是他实在有点心不在焉，提不起兴致说话。
不说徐塔，就说有个男生跟他表白这件事……他就不知道怎么跟江逾声说。
不提徐塔那事，祁斯白终于回了魂：“最后改成自习，交一张篇子才能走人。”
祁斯白一顿。
他两手揣在外套兜里，朝江逾声扬了扬头。这个动作下，他的脖颈很自然就被送到江逾声的视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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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阳成曾经万般感慨，觉得
到小区单元门前时，江逾声忽地叫住祁斯白。
祁奶奶听到牧阳成的事时，笑得乐不可支, 后来听说江逾声的家长也没去开会，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声来吃饭那天我也没问，他搬来这边，那他爸妈……”
之前贴吧那些绯闻, 江逾声不在意, 是因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现在这事，他却不知道江逾声会怎么看。
祁斯白听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走回江逾声身边，“摸！让你摸，行了吧。”
祁斯白努力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痒，缩了下肩，笑着攥住江逾声那只为非作歹的右手手腕。
祁斯白犹豫了会, 还是跟奶奶讲了。
“那你昨天也好无聊，”江逾声说，“你不仅无聊，你昨天摸完我就跑了，你还……”
祁斯白乐了下, “怎么就没事了奶奶，我们要期末了。”
江逾声看他空空荡荡的双手，“写了吗？”
……这就要多亏徐塔了，可他心底还有点乱，不想提徐塔。
晚饭后，祁斯白给小J发了条微信问他晚上几点直播，就一边等回复，一边整理复习计划。
第39章 本色
期末和拉练结束后，非竞赛生还能休息半个月再返校高三复习，竞赛生则是隔天就要回校封闭，开始竞赛冲刺。
祁斯白进中厅玻璃门收拾了东西，去307和拿了书包出来的江逾声碰面，两人从一众熙熙攘攘的家长人潮中挤过，一直到走出校门，才感觉摆脱掉高中楼里那股家长会带来的隐隐躁动。
祁奶奶“这”了半天，嘀咕了一句“可怜小孩儿”, 半晌才说：“诶, 你没事就跟小声多走动走动，多去串串门？”
想起江逾声评价一些事情时犀利又直接的态度, 祁斯白下意识觉得, 不如不和他说。总归是件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的事, 徐塔不用他回应、也说要继续做朋友。
江逾声也笑了：“怎么今天这么乖？”
回了家, 祁斯白和祁奶奶聊了聊家长会和年级后续的安排。
江逾声话音还未落，窗外就滚过一声沉闷的雷响，祁斯白看一眼天边阴沉沉的乌云，点头说好。
他笑了下，好整以暇地提醒祁斯白：“祁神，今早答应我的……忘了？”
江逾声两手放在裤兜里，单肩背着包，站得悠哉又挺拔。
祁奶奶一听，眉毛挑得老高, “他一个未成年小孩, 自己住, 还要做家教？这这这——”
祁斯白笑：“交完了。”
一路往家走，江逾声跟祁斯白说什么，祁斯白都接话。但江逾声一旦不开口，祁斯白能走大半段路都不吭一声，好像在认真看路边驶过的车，可其实只是在出神发呆。
天有点凉，江逾声的指尖也有点凉，轻轻摩挲过祁斯白脖颈，逗猫似的在他喉结上刮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