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坤兴算起来应是陛下未出五服的侄女吧？焉知她不是率军东下来扶持陛下的？
那坤兴毕竟是先帝的女儿，黄得功不会背叛朕投靠坤兴吧？”
“好，好，都听元辅的。”朱由崧先这么说了句，却又不禁道：“可是朕记得黄得功是出自勇卫营，且先帝对其隆恩甚重。
臣以为当调遣黄得功、黄斐往江上游截击坤兴公主的军队。
等到最后，朱由崧仍是接话道：“对对对，元辅说得对。我那侄女毕竟只是女子，怎么会与我争皇位呢？
谁知马士英想想却
想了想，他又道：“臣所料不错，袁季通后面必然还会继续奏报此事。
越听马士英说，朱由崧眼中的光便越亮，神情也由紧张、惧怕转变成了振奋、喜悦。
他正紧锁着眉头思考，听了朱由崧的话便道：“陛下，臣以为袁季通（袁继咸字）绝非拿国事开玩笑之人。”
况且陛下别忘了，此前他可是帮陛下坐上皇位的主力。若投降了那坤兴公主，焉知不会被追究罪责？”
其人绝非那等轻信谣言之人，若非已得实证，绝不会向朝廷上奏此等事。”
所以，看袁继咸奏报说，听闻坤兴公主在四川监国，击败张献忠，又率军东至武昌击败左良玉，朱由崧是真不愿相信。
马士英已五十四岁，头发花白，身材中等，相貌平平。
显然，到了这一刻，朱由崧仍不愿相信朱媺娖在四川监国之事，更不愿相信左良玉为朱媺娖率军击败的事。
“应该就是真的。”
朱由崧又期盼着道：“那会不会是袁继咸听信谣言，才误报此事？
日常军饷、粮秣皆受南京配给，与臣等南京臣僚不仅熟悉，交情也不错。
原地缓缓走了一圈，就不禁像看救命稻草一般看向马士英，道：“元辅，当初是你帮朕坐上皇位的，如今可不能抛弃朕呀！”
马士英无奈暗叹一声，道：“陛下，自古以来胜败都并非以兵力多寡决定，况且那左良玉虽号称有八十万大军，可实际能有四十万兵就不错了。
左良玉虽然是他坐上皇位后提防的第一大军阀，可再提防，此前左良玉也是认可他这个皇帝的，接受了他的册封，勉强算是朝廷在湖北抵御顺军的屏障。
“陛下镇定！”马士英紧皱着眉头，提高了声音，“此事尚未完全确定真假且不说，即便是真的，陛下又如何会被威胁到？
况且如今大明宗室凋零，江山也丢失近半，她定是来保扶朕的。对，一定是这样！”
“陛下多虑了。”马士英露出些许笑容，带着自信，“黄得功虽出自京城勇卫营，可此前却是在辽东军中。
自崇祯十一年他随熊文灿到河南镇压流贼开始，就在江北河淮一带征战。
朱由崧又被轻易地收服了，不断点头道：“元辅说得有理。”
那坤兴以女子之身监国，名不正言不顺，纵有大军扶持，又如何能与陛下争正统？
马士英见朱由崧全无主见，被他三言两语就转变了想法，既感到得意、满意，却又莫名生气，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听马士英这么说，朱由崧想了想，手指、嘴唇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可是，你们不都说左良玉有八十万大军吗？怎会被我侄女率十万人击败？”朱由崧露出不解之色。
可谓心情复杂。
马士英道：“陛下，袁季通乃是有名的清廉能臣，崇祯十年任湖广参议时还曾大破老回回、革里眼等流寇。
绝对是假的。
有他们在，陛下何必畏惧一小女子？
说我那侄女在四川监国就算了，还说什么率十万大军趋武昌，击败了左良玉，这如何可能？”
他觉得八十万人被十万人击败太离谱了。
而那坤兴公主却是崇祯女儿，又自认监国，对他皇位的威胁绝对远超左良玉。
“如此说来，这消息可能是真的？”朱由崧声音都干涩了。
虽然还不知坤兴公主率军击败左良玉的详情，可朝廷确需早做准备。
否则，让坤兴公主率军直趋至南京，其若真有歹意，朝廷可就完了。”
更不必说，陛下同样是有大军扶持的——黄得功、刘良左、刘泽清、高杰余部，这江北四镇不仅兵力雄厚，战力也是不俗。
据说其麾下多是乌合之众，倘若那坤兴公主麾下有数万精锐，击破左良玉亦非不可能。”
说不定她见到陛下便会请退监国名号，将大军交予朝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