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看久了，也能透过这血腥的雾气，看到一些如梦似幻的景象。
周川说着轻砸马腹，二哈马似乎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撒着欢朝大城勐跑。
那老妪虚影似是察觉到了周川的注视，缓缓转头，回望一眼，却是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因此二哈的速度始终停留在一个并不高的数值，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一开始就在视线里的枉死城。
“我这就过去。”
它们都属于那种以体积为主战力的“巨型灵”，打起架来没有那么多华丽的“特效”，却是压迫感十足，不断掀起的澎湃气浪直带起周遭地面的尘沙。
“一点小收获。”黑无常解释说。
书上说，枉死城毗邻奈何桥及血盆苦界，可这遗迹似乎只覆盖了城池和周边一小块地带。
周川往远看时，也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血雾，似乎这里只有枉死城、兰若寺以及下方这条小道。
“暂时就当是在‘阴间’呆久了产生的幻觉吧，先不去想……”
此时放眼望去，只觉得这枉死城和他想象中的古代凡人城池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作为这片场域的主宰，当他想要出去的时候，两侧树木都自动避开，让出一条路来。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心海中的河与桥，都是他根据记载和想象塑造出来的，说白了就是他一家之想，又怎么会与枉死城中的奈何虚影一模一样？！
周川心想着，迈步朝主殿走去。
周川这样在心中安慰自己，可“孟婆”那一个眼神带给他的震撼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本就逻辑混乱、地处偏僻的黑山鬼王，此时视线也受阻，就更察觉不到他心心念念的“死敌”已经出发去摸他的老家。
那是一条血河，广不数尺，流向西南，其中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快跑几步，咱这波估计是要一波肥了。”
真·杀出一条血路来。
于是他继续朝城里走去。
灵智恢复后的八爷简直不要太凶残。
“那是……孟婆吗？”
早在打造黑白无常时，他就曾将心海化作黄泉奈何的模样，以达成“天地同力”的效果，对于其中景象自然不感到陌生。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走了很远，直到回头看不见兰若寺的影子，周川这才把二哈马召唤出来，乘着它赶赴枉死城。
“您终于来了。”
周川心中回应一句，旋即拉低兜帽，穿过兰若寺外那一片极繁盛的槐树林。
其上几千丈，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道看不到尽头的青石桥。
“也不知道是黑山鬼王后搭的，还是这城里本来就有的。”
周
林中游荡着些许僵尸精怪，并设置了类似【鬼打墙】的迷障。
周川轻拍了拍马头，将其收起，此时高大的城门已经被人暴力破开，旁边倒着两头牛妖。
“看来这次回去得补充一下卡组了。”
周川本能地紧了紧外套。
显而易见，马四爷刺杀事件让黑山鬼王对“马”相关形象都产生了阴影。
如今又有八爷在内接应，更是稳妥至极。
“看起来……品质也还不错。”
穿过林带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游于半空中、不断喷吐龙息的孽龙以及树冠张扬、枝干狰狞的树妖姥姥。
周川轻说着，脑中有些混乱。
作为点滴积累的制卡师，他的底蕴没有黑山鬼王那般深厚，并没有Buff类型的技能卡。
桥边有一土台，台边站着一略显句偻的身影，左臂揽筐，右手端碗，远看上去像是一耄耋老妪。
这不，看门的都换成了牛妖。
除了城中各处设置有各种刑具，以及高校教学楼那么大的黑锅……
不过他也清楚，当务之急还是先拿下枉死城，便继续促动二哈加速。
大殿门口，八爷双手交叠微微一躬，一条崭新的勾魂锁链犹如毒蛇般在漆黑的大殿地面上摇曳着游动，很快钻到了他宽大的袖口中。
上次来时，他是抱着尝试刺杀黑山鬼王的目的，直接破城闯入大殿，哪有时间细细查看城中风景。
一路上遍布黑血，到处都是被锁链洞穿的山精野鬼。
“难搞。”
虽然从头到尾不过两三分钟，但也足够记忆力超群的他记下周遭路况以及内城结构。
仅是一道虚影，就有那样的意志，倘若这位神仙尚在，怎会任由黑山鬼王这个老六霸占枉死城呢？
本着不拿白不拿的想法，周川从心海中取出两张空白卡牌，随手便将两只牛妖封装起来，蓝色品质，只能说聊胜于无。
这就让本就浑浊的环境，更添了几分肮脏，可见度愈加差了。
早在前些天，他就曾在马四爷的【三更】状态下，闯进过枉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