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噙着笑站在门口皮肤白得发光,像太阳初升时的雪地,虹彩下泛出细腻的莹光美得如梦如幻,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欣赏,可是当太阳彻底升起,雪花融化后只是充斥杂质的液态晶体,白白沾湿了鞋子。
话比以往轻快起来。
早上罕见的忙碌,不时有人行色匆匆的从门口走过,岚进来搁下手里的塑料袋冲许一鸣打了声招呼。
两人无言走到电梯口只用了三分钟。
话音落到一半就蓦然住了声,修长的手按着胸肌,拇指用上了力道缓慢摸索。
“走吧,我回去擦擦就好了,估计不知道碰到哪里……”
“我上来的时候是走的楼梯,这边的电梯可能要等上十几分钟。”
许一鸣笑笑,他腾不出手,只能动动胸口想要使衣服脱离那尴尬的部位。
医院的墙是白的,门也是白的,在一片白茫茫中他看到了岚。
远处医院广播的机器女声传来,那人的手摸索间似有似无的擦过乳头,许一鸣打了个颤儿,下意识后仰想要避开就被完全按住了那处,力道有些粗鲁,一声细小的鼻音掩在女声之下。
“这是什么?”
他没有问干嘛用,但是不久后也意外知道了。
许一鸣皱眉看着那株光秃秃的金雀花,几天时间花瓣已经掉干净,他正拿着还剩半袋的花肥猛倒,门被推开了。
医院楼梯是防火通道,也不知道院方怎么想的竟然常年锁住,然而许一鸣到的时候门虚掩着。
“诶?怎么弄上的……”
“你衣服怎么了?”
“走楼梯吧。”岚看看手表。
岚的出现是在一周后。
“有硬块。”
是本能的想要掩饰此刻陌生的怪异感吗?
突然的轻声落在空荡的楼道,显得格外空灵,仿佛隔着层薄雾。
楼道里装有白色感应灯,从钢质门缝里望,里头亮着昏暗的光。
桌上的金雀花枝颤了颤,许一鸣倏地站起身,花肥洒了一桌,他又慌慌张张低头收拾,像个冒失的孩子做错了事还不会藏证据。
红色的粉末,很正的红,被放在小巧的玻璃瓶里像一捧红色的沙。
“干嘛这样?”看着许一鸣一系列动作,岚笑出了声。
门口堆满等待的人,每张脸都是疲惫或木然,许一鸣站在最外围,电梯打开时他知道得等下一趟了。
楼道和外面温差很大像在冰窖里,因为常年不透气灰尘也多到呛鼻,许一鸣挠挠鼻子,听着耳边回荡的脚步声,连打了几个喷嚏,几个喷嚏后,胸口忽然胀痛起来,他知道老毛病又犯了,只是最近频率真是有些高,不会真得了什么绝症吧,他蹦出这样的念头。
乳首隔着湿冷的布料在指腹刺激下变得更硬更大,是让人羞耻的姿态,这场检查让许一鸣更多的是对自己身体怪异感的不适,对那种微妙快感的恐惧。
前方的人回头看他,许一鸣不好意思的摆摆手示意没事,那人却没动,盯着他皱起秀美的细眉。
许一鸣倏地僵住,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铁板,胸前的手冰冷又理智,像在检查货品,胀痛感在那触碰下有所缓解,但尴尬的部位却愈发硬挺,只引得他更加怪异。
真是善意的谎言。
他今天分明没有碰过水,真奇怪。
许一鸣明白岚的安慰,他决定还是要买一盆回来,收拾着桌子,视线稍一偏,落在搁在桌上的袋子里。
看着站在下一级台阶那人镜片下低垂的长睫毛颤啊颤,许一鸣觉得在挠着自己的心脏,有细微的痒,痒得想哭,他转开脸,不看就不想哭了。
“扔了吧。”
男人很瘦,然而是那种匀称的消瘦,苍白的皮肤包裹着紧绷的肌肉,每一处凹陷和凸起都是恰到好处,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身材意外不错。
“吃了什么吗?”
许一鸣莫名其妙,随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白色衬衫晕了小片湿迹,还挺匀称,左右各一边,正巧在胸口位置。
“没事,夏天不适合它的生长。”
“你的花好像枯了。”
在黎雪的脖子上装着红色粉末的某品牌定制水晶,璀璨得晃眼。
“……对不起,我会再买一盆。”
“说起来胸口一直胀痛,可能要得绝症了,哈哈。”
“花”,岚随着他的视线瞥了眼,轻轻吐出一个字,见他没明白又补充道,“研磨成的粉。”
许一鸣“哦”了声,搬起将被丢弃的金雀花准备去到楼下给扔了,岚跟在后面走了出来,他这才知道那人只是顺道过来趟,没打算久留。
意识到才发觉衣服面料薄薄的贴着乳首,勾勒出明显轮廓,沾湿的衬衫混着寒气又冷又重的摩擦着那处,涨得难受。
就连被不适合生长的金雀花伸展着自己光秃的枝节,都像在为自己辩驳。
许一鸣觉得他似乎赶时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