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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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到恐慌,共和国军队让他变得像个人,而现在,他即将被迫离开。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脱下军装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又变成以前那个孤魂野鬼?

    高翔还在想如何说服一个铁铮铮的男儿去做保姆,没想到白川竟然感激的热泪盈眶。

    从了6年的军,白川洗去了质嫩,一次次拉练中锤炼出的是犀利的眼力,灵敏的反应和顽强的意志,成为709师人人敬佩的老兵。

    白川等着他的下一句说遗憾退役的话,可高翔并没有如他所愿。

    白川敬出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白川一定想不到,高翔的破格升迁在于对他被强奸的事情的妥善处理——及时调离部队,协助特派小组对现场进行隔离。

    “国家为他们另外设了住处,你要去的地方在这边……”车辆七弯八拐,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栋三层别墅,外表平淡无奇,一栋现代风小楼,从半开的窗帘隐约可以窥见华丽的装潢。

    “我就送你到这了,这里是别墅的后门,你日常可以从这边去上课,别墅有前门的,从那边出去就是城区中心。”那位同志说。

    白川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用国家的贫困生补助支撑学业,他感激国家,感谢村里人,所以他帮着村里人干活从来是不要报酬,在村里获得了不错的人缘。

    “嗯……那他们平时也会走这条路去上课吗?”白川问。

    “你是我最好的侦察兵!”两厢寒暄之后,高翔毫不吝啬对白川的赞叹。

    白川一直是懂事的,当他从病床上醒过来时便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毕竟没有一个军队愿意要一个瘸了腿的脑子受到损伤的兵。

    村里人心善,将唯一一个从军名额给了白川。

    白川在16岁之前一直是他家里面那个赌鬼父亲的“龟儿子”。每年过年其他小孩的礼物是长辈给的压岁钱,而他的“礼物”永远是数不清的咒骂和耳光。

    他的担忧终结于那天原709师师长高翔的探望。

    16岁那年,白川初中毕业,赌鬼父亲终于被人用乱刀砍死,白川就此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儿。

    “少年班的孩子都是天才,你知道的,天才有时候性格比较古怪,之前给他们安排的很多观察员都被退回来了。这三个天才对我们共和国来说非常重要,我看你做事仔细认真,性情温和,就把你推荐上去了,希望你能拿出军人的意志力和素质,陪伴他们,保护他们,为我国科研做出贡献。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忍耐,一定要忍耐……”

    从三级士官退役,回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继续干农活?还是去其他地方用自己的初中文凭漂泊?这些是白川不愿去想却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金秋九月,开学前几天,一位同志开车载着白川去学校。他们在白川的艳叹中驶进雕梁画栋的大门,“这里是学院楼区,那边是教学楼区,宿舍楼区……”,那位同志详细地为白川介绍着。

    老班长常常喜欢开玩笑说白川,光看这张脸完全想不到这人可以在格斗赛中拿第一。

    那个男人咒骂不公平的社会,狠心抛弃他的女人,早已逝世没有给他帮助的父母,拖油瓶儿子。

    白川就此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不,不用,住在这里的三位,16岁就拿到共和国大学的博士学位了。现在他们会去研究所工作。”那位同志朝白川促狭一笑,似乎白川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他终于露出了高高在上的神情,倨傲的说:“你不是跳级读的大学么?我们考虑到你的情况,安排你先去上预科班的课程。”

    白川青春期来的晚,16岁之后才开始猛的往上窜,军中伙食向来不错,油水充足,日子对白川来说也不算苦,一两年之后竟然大变了模样。

    高翔走进来的时候,白川注意到他的军长军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真心实意的祝贺。

    高翔显然是低估了读书在白川心里的圣神地位,那可是共和国大学啊,那是他们那个村,不,那个县都难以考上的一所大学。而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机会进入这样一所大学学习,而且还保留着军籍,别说叫他做保姆了,叫他去扫厕所他都愿意。

    共和国军中高层一直是由四大家族垄断,历史上能成为军长的异姓官员屈指可数。

    “鉴于你的优秀表现,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工作。做观察员。”高翔举手阻止白川的询问,“你将保留军籍,今年九月份你将作为共和国大学新生中的一员入校学习。另外,你将会和三个少年班的同学住在一起,你的工作就是照顾和保护他们。”

    原本黝黑粗糙干燥的皮肤细腻了很多,裸露在外的因军中操练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衣服底下的则恢复了白皙。白川像是褪了层皮,袒露出原本的斯文模样来。温和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看着竟不像一个军人,反而像个饱读诗书的大学生。

    别墅和学校共用一面围墙,在围墙中间开了一扇门,痕迹很新,像是最近特地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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