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是烈火烹油也不过分。
隋衡失笑：“更混蛋的事，孤还没开始做呢。”
他也只愿为他留在世间。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江蕴直接扑上去，用力咬了他一口。
隋衡故意使坏，掬了把水，往江蕴身上淋，江蕴束在脑后的乌发和发带很快都被打湿，绸质里衣沾了水，也紧贴在肌肤上，仿佛一层透明薄膜。
江蕴羞得两颊发烫，将脸埋在他肩上，咬牙道：“你混蛋。”
隋衡轻笑声，趁机把人捞在怀里，道：“咬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要人老实待在里面，跑不到殿下屋里，就是洗一晚上，洗掉一层皮，他也懒得管，暮云关条件虽然艰苦了些，热水还是能管够的。
江蕴没说话，抱住他颈，轻轻吻了他一口。隋衡脑子懵了懵，不懂他这翻天覆地的态度是为何，江蕴已经在他耳边，气息温热绵软，像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一般，轻声道：“那殿下就更混蛋一些呀。”
是他将他留在了世间，让他知道，他也是值得被偏爱的。
若不是遇到他，也许，早在一年半以前，他就死在陈都边境的那场山洪里了。
刚喝了一口酒，范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水声。
隋衡伸展双臂，大剌剌往浴桶壁上一靠，将登徒子做派学了个十成，挑眉道：“不来真的，你当真以为孤只会假把式呢。”
江蕴抬起脸，少了些羞燥，睁着乌黑瞳仁，静静打量着隋衡。想，他这样一个骄傲张扬，视尊严如生命的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原谅他的欺骗与戏弄，为他退让再退让，将最蓬勃的爱意与最热烈的真心捧到他面前，他实在应该感到幸运和幸福的。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水泽和散落的里衣，屏风上的墨梅画都被打湿一大片。
范周不紧不慢饮了第二口酒。
这话流氓极了，但触动了江蕴些许衷肠。
一直到接近天亮，房间内水声方停止。
隋衡三两下把人剥得干干净净，看着昏暗中，那沾了水珠，如白玉一般无暇的肌肤，哪里还能把持得住，一时只觉这寒冬腊月的天，比酷暑还难熬，哑声道：“孤为你做了一年半的蠢事，因为你的戏弄，冒着大雪，千里迢迢地赶来看你，光马就跑死了两匹，好不容易到了，还被你的谋士各种刁难，这世上再没有比孤更可怜的新郎了，你就不该回报一下孤么？”
江蕴肌骨柔软，平日里摸着便很勾人心魄，何况是入了水。
“孤都忍了快两年了，再忍到明年三年，怕还没把你娶回去，就先把自己憋死了。”
红泥小炉温度正好，范周一袭素色宽袍，坐在小小一方酒案后，给自己倒了一盏热酒，细细品着。馋酒是其次，主要是醒神。
如他所说。
“也让我瞧瞧，殿下的技术，有没有进步。”
守卫们自然也听到了，守卫同样觉得很诡异，过来低声禀：“范先生，那隋国太子，似乎又在沐浴。”
浴桶里的水，被折腾的只剩了半桶。
“……”
“你——”
隋衡感觉浑身血液在这一瞬都燃烧了起来，道：“你可真是……要孤的命。”
江蕴看得太认真，隋衡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孤脸上有东西么？”
范周算了算时辰，以为自己听错了。
隋衡还不要脸的继续煽风点火。
只要一想到，余生都能和他在一起，朝夕相对，看天下美景，共万里河山，他心里就像灌了蜜水一般甜。
“左右你这个模样也没法出去见人了，倒不如识趣一些，从了孤。”
“这些事，成婚之后也是要学的，今日权当提前演练了。”
范周想了想，道：“让他浴去吧，不必理会。”
蜡烛已经燃尽，屏风后一片昏暗，江蕴伏在隋衡肩上，玉带早不知散落到何处，乌发湿淋淋贴在颈窝间和光洁如玉削的后背上，几乎已经失去意识，但齿仍咬着隋衡肩头肌肉。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孤无耻。”
隋国这个太子武力值太高，他担心他打个盹儿的功夫，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殿下脾气温和，又缺少疼爱，太容易被对方花言巧语蛊惑，上回齐都街头，竟不顾礼仪，当街去亲吻那隋国太子，至今想起那一幕，他仍觉心惊。不消说，肯定是那隋国太子故意引诱在先。万一殿下这回再答应对方更过分要求，就麻烦了。
由于隋衡之前的种种“不轨之举”，守卫十分担心隋衡是在耍新的花招。
江蕴立刻道：“你无耻。”
“好了，孤尽量轻一些，还不成么？”
这天下间，真的没有比他更好的情郎了。
江蕴咬牙，羞恼瞪着他，去整理发带，想保持一点太子的端庄，结果刚整理好，旁侧就伸来一只手，直接贱兮兮地把他整条发带扯掉大半。
“说吧，你自己脱，还是孤帮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