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呢？”黎曼继续追问。真的是不喜欢这么简单吗？
黎曼不知是不是睡前喝了太多酸奶的缘故，眼睛肿得不行。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黎曼不只是声音在颤抖，就连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勇气了。
也有一点不敢面对尹槐烟的原因吧。
黎曼呼了口气，并不想解答梁琪的困惑，“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许久许久之后，她终于站起身，回了房间。
梁琪那头静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是去过了，但我没进屋，就被你那个前女友撵出来了。”
她掐断了电话，跌落在一旁的地毯上，手机扔到一旁。
“曼曼，妈那也是为了你好。她当时生了那样子的病，身体又不好。我不希望你找一个这样的对象，一天到晚要分心去照顾她。”说完梁琪悄悄低估。
就算她想补偿，也补不回丢失的那三年。
因为就算她知道了真正的答案，事情早已在三年前就已是如此，她没有办法改变过去。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做。
尹槐烟已经换好了衣服，来叫她起床。
“好。”黎曼很干脆的把钥匙交了出去。
冰箱里还有很多酒，黎曼赤脚走到厨房，在一排排酒之间犹疑又犹疑。
黎曼耳边的手机都要拿不稳了。
当时的尹槐烟该多难过多绝望，而当时作为她当时唯一的依靠的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呢……
脑子像是不会再运转，盯着远处的灯火，看着它们亮起又熄灭。
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黎曼喝着酸酸甜甜的草莓酸奶，心中满是苦涩。
“那就是有了。”黎曼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黎曼整个人双眼放空，脑海里则是回忆起尹槐烟离开前的每一幕。
黎曼感觉自己心态炸了。
阿烟的身体一直不好，黎曼是知道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当时居然还有其他更严重的病她不知道。
“谁知道她居然治好了。还，而且还敢跑回来，真是的。”
“你当初……是不是对阿烟做过什么？或者说过什么？”
“我看你没怎么休息好，不如我来开车？”
重要的是她黎曼，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到问题，这怪谁呢？还不是怪自己......
刚开始黎曼也纳闷，为什么尹槐烟当初选择不告诉自己，而是听了梁琪的话离开。
“怎么可能？曼曼你怎么会这样想？”梁琪明显慌乱了一瞬。
“曼曼，你听妈说，以你们当时的情况，她离开你是对的——”
呆坐了很久，黎曼的心情却难以平复。
黎曼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已经站在了车子面前，而她没有拿出车钥匙，就在驾驶室旁站着神游。
她没有办法去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好像有无数个蜜蜂在捅着扎着她的心窝子一样。
毕竟一直以来她以为的过错方，其实并不是完全的错。
她越想越恨越气恼，恨自己的愚笨，也恼自己没用。
*
一些被遗漏掉的蛛丝马迹，一点点被她找到，它们拼织成巨大的网，将真相一点点呈现。
或许是黎曼的语气过于强硬，梁琪难得的有些退缩，“我，我能有什么态度，我就是不喜欢她。”
而这个病居然成为了梁琪逼迫她离开的筹码。
梁琪当年是用的什么方法，或者是说了什么话，把尹槐烟逼走已经不重要了。
黎曼不想猜了，直接问道：“妈，你是不是来过？”
将心比心，责怪是不可能责怪的。
可她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换成被不看好的那一个，又正好得了可能拖累阿烟的病，自己大概率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黎曼打断了梁琪的话，“够了，我不想再听！”
黎曼的心思被尹槐烟打断。
她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引起了黎曼的疑心，如果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他大可以直接否定，根本没必要反问，还是用这么没有底气的语气。
她以为自己会哭，但眼泪却半滴都没有。
帮尹槐烟调好导航，黎曼立刻就把头转向窗外。
只是……
她借着这一点，往脸上架了一副框架眼镜。
最终，她挑了一排草莓酸奶。
第二天一早，黎曼就被敲门声唤醒。
“曼曼，你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为什么要让她住你家里？之前我说去你那儿住，你都不让我去，说要给你空间，怎么她一来，就住进去了？”
有些事情一旦起了疑问的开端，很多东西也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太不自在了。
可惜，得知这一切，黎曼迟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