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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始至终只相信您,现在如此,未来亦是如此。您是我所有,惟有您愿意指引这样愚蠢的我……”

    “杜鲁门导师是奥卡西法阵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安娜喃喃。

    ……

    他骤然撤回手,坎蒂丝刺到似的一抖。明明只有淡漠,她却无端从中体会到悲伤和孤寂。

    “坎蒂丝!”她突然叫住对方。

    那又如何呢?我可以包容他的一切,他的不完美。只要他别抛下这样愚笨的自己。

    “我需要你

    “你有怀疑过他么?”安娜出声打断,“哪怕只有一刻?”

    “是啊……他多么厉害。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企及。不过,现在能呆在杜鲁门导师身边就足够了,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可你好像并不是真心相信我。”

    她没有否认……按理说,安娜早该知道。自己早先便觉察出这一点,曾经还打趣过好友。可当下,她的心脏在颤抖,打寒噤。

    唯独你一人看得到。

    “不——不!杜鲁门先生,您不知道,我无数个日夜辗转难眠,只因无法将自己献给您;找遍所有的方法,也不知该如何离您再近一寸。”

    “他也是成为光明阵营跻身高层的备选人。”

    她未曾如此刻,这样接近杜鲁门。即便她曾表示过一次心意,而对方也提过,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完美之人。

    坎蒂丝拎起裙摆,拍掉裙摆的草根和干土。她口吻严肃,眉宇间略有焦躁的味道。

    以前,坎蒂丝总是浮于表面;此刻,她仿若坠入深海,感受着刺骨的寒凉。

    坎蒂丝唇瓣不停颤抖,她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地话,一切灌注的幻想此刻成真。但又迅速挥散它们,同样因为这番模棱两可的话。

    “我不喜欢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杜鲁门轻声说,他眉眼的悲悯似乎永远焊进容颜,叫人感觉不出半点怒意。

    坎蒂丝迟疑了一瞬,重拾怨怒的火光:“安娜,你今天好不对劲。调查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杜鲁门导师是始作俑者!何况又不止他一人是由光明阵营派遣而来的魔法师,你为什么要怀疑他?!”

    蓦地,指腹的力道加大,她被拇指推着抬起头,对上那双包揽汪洋的蓝眸。

    “我的好姑娘。”如暖阳与春风和煦的嗓音落在前方,“为何你满眼泪光,眼角染着红?”

    红晕从脖颈蔓延至双耳,坎蒂丝几乎冲口而出,把今日和安娜的谈话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是啊……是啊。”安娜瞧见了那一闪而过的异常,胆战心惊,彻悟低语:“没有证据。”

    “你的生命终归是你自己的,它不会属于我。”

    “没关系,只是遇上点不愉快的事情。”她强打起精神,勉强扯出笑容。

    “我永远相信您!”末了,坎蒂丝为表心意,拽住杜鲁门的衣角。

    “杜鲁门导师……”坎蒂丝慌忙用袖口擦抹眼角。

    坎蒂丝最后回以淡漠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疾步走远。

    “有什么事情,同我说说。我是你唯一的倚靠,不是吗?你曾经如此说道。”

    “坎蒂丝,你在我这儿算不上优秀,但我在你身上花费了不少精力,以提拔你,最后站到我身旁。”

    “他是一名优秀的高阶魔法师。”坎蒂丝憧憬说。

    杜鲁门的蓝眸显现原来的端庄温雅,且多增了一抹坎蒂丝看不懂的意味。

    “是么?”

    她的头顶落下温暖干燥的手指,从额头与发际线轻抚。坎蒂丝不由得眯起眼,受宠若惊且小心翼翼地享受。

    安娜不知怎的,循着本能开口:“不要和杜鲁门导师走得太近。那个,我是说,如今正处于敏感时期……等等!”

    “我愿以生命起誓。”

    “我不与你多说了,最近魔法塔需要处理的事务太多,还有很多事等着解决。希望你能够反省自己,不要平白无故地疑神疑鬼。等到下次见面时,我不愿看到类似今日的情况发生。”

    杜鲁门不着痕迹地拭开她的手,随后安抚地拍了拍手背。

    像一尊天神的雕塑,某个时刻鲜活起来,剥开石膏面具,将内里脆弱的一面展现于你。

    这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安娜满面不可置信。

    坎蒂丝瞬时疯了一般掉着泪微笑,把自认最为适合自己的笑容弧度扬给杜鲁门。

    “……你能把真心剖给我看,证明你所言非虚?”

    坎蒂丝颤声回答,眼眶睁得巨大。

    “你到底怎么了?你才是不对劲的人”——安娜险些脱口而出,眼前只剩好友的背影。

    “我能!我能……!”坎蒂丝欣喜若狂,今日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和杜鲁门导师谈论这样的话题。她恨不得将所有仰慕与爱意化作实质,奉去对方的唇边。

    杜鲁门微垂的眉尾,弧度再压几分。碧蓝的眼里蕴着冷峻,鼻尖一偏,跟着瞳仁一道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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