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y欲言又止。他不敢说。江风禾说:“冯啸一直在?”andy说:“是的,一直在。”病房中安静下来,andy站在江风禾床边,心中像是被压了块石头般的难受。过了片刻,江风禾开口:“扶我过去看看。”andy说:“医生说,按您现在的情况”江风禾打断他,态度强硬:“扶我过去。”刚刚落地,江风禾眼前就漆黑一片。andy手忙脚快,伸手搀扶。过了片刻,江风禾在钝痛中缓神,他浑身颤抖,牙齿死死咬在一起。他身上的那些伤就像是正在被人用刀给划出个千万条口子,如被生生撕裂,汩汩冒血。他大口喘气,冷静好久,才迟迟踏出第一步。andy于心不忍,说:“老板,我去给您拿轮椅过来。”江风禾拒绝:“不用,就这样去。”——兄妹两的病房隔得不远,百米来的的距离。可等江风禾走过,身上的病服已经要湿透。andy前去敲门,间隔片刻,一个男人的面孔在门口出现。江风禾的视线迎上冯啸的,曾经他有多么春风得意,如今就有多么的失魂落魄。andy想要开口,却被江风禾示意退下。江风禾说:“她睡了吗?”冯啸说:“没有。”江风禾说:“我想跟她单独聊下。”冯啸沉默,过了会,他说:“我问下她。”房门被关上,医院的楼道里只留下这两个孤零零的人。又过片刻,那紧闭的房门被重新打开,冯啸出来,说:“她不想见你。”江风禾的视线透过冯啸,从那半敞开的门沿中,他能浅浅的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儿。江风禾目光沉沉,过了良久,说了一句:“好。”夜晚很静,男人门口的交谈能轻易地传进病房里。江瑾瑜静静的听着,她刚醒来时,就问过医生江风禾的情况,她知道他身体状况不好,烧伤情况比她严重许多。要她受尽折磨的是他,为她奋不顾身的也是他。事到如今,她竟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来面对江风禾。她口口声声说的不能原谅,却在这事实面前,变得虚伪又缥缈了。“江瑾瑜。”江风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瑾瑜的心跟着被提起,她视线跟到那门口处,只是那有屏风遮挡,要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情况。“我放你走。”江风禾说。他话音落,如同一切都尘埃落定。江瑾瑜脸上湿了一片,她呼吸急促,强忍着呜咽,不愿出声。冯啸进门后,见到了床上哭着的泪人儿。他展臂抱住江瑾瑜,江瑾瑜依靠在他怀里,因痛苦而不住颤抖。冯啸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波动的情绪。医生嘱咐过,她在火场里受到了惊吓,这几日的情绪都会有大幅的起伏,不宜受到过大的刺激。“我在。”冯啸亲吻着她的额角,对她说道,“我会一直在。”江瑾瑜在他怀里慢慢冷静,她抹干脸上泪水,对冯啸说:“我想明天出院。”冯啸说:
一出闹剧在市中医院收场。江瑾瑜只是轻微灼伤,受到惊吓,静养几天就好。江风禾的情况还严重些,为了保护江瑾瑜,他后背、腿部有达二级烧伤,医生建议,要留院观察一周。冯啸说不出这次是福是祸,有时候,或许时机跟缘分一样的重要。他庆幸自己不是犹豫不前的人,也庆幸自己在这冷静的几天,终于清楚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从兄妹两人被送到医院起,冯啸就一直在旁边照顾。虽是烧伤,但二人的意识都很清醒,江风禾不能倒下,也不允许倒下。即便这种情况,他有时还要处理工作上的问题。冯啸一直守在江瑾瑜的身边,一开始,江瑾瑜对他无言,可连着两日的照顾,要她对冯啸的所作所为又不做不到熟视无睹。病床上,江瑾瑜看着冯啸,开口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冯啸说:“不是分手,是分开一段时间。”江瑾瑜眼神闪烁,她长出口气,说:“别这样,你不是这种人,也没必要这样。”冯啸笑了笑,说:“你不是挺了解我的,哪里看不透了。”江瑾瑜别开头。冯啸说:“医生说,你这两天就能办出院了,去我那吗?”江瑾瑜说:“不用了。”冯啸说:“那我给你开个酒店。”“冯啸!”她转过头,声音也大了些。她眼中有泪光,有委屈也有被他这不明所以的关心而折腾的。他这叫乘人之危,趁虚而入。太不道德了。冯啸收了笑,他抿住唇,握住了江瑾瑜的手。她想要挣脱,他却握得结实有力,让她无法逃脱。江瑾瑜脸色憋红,久久之后,她安静下来,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弱:“你想干什么啊。”“我们再试一次。”冯啸说。江瑾瑜自嘲笑笑,说:“试什么?你知道我的。”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跟江风禾错从复杂的情意。他见过她的狼狈,见过她的凌乱不堪冯啸说:“不一样,我跟你一起。”江瑾瑜说:“冯啸,别说了。”冯啸苦笑,他拉着江瑾瑜的手递到唇边,亲吻着她的骨节:“再给我一次机会,瑾瑜,我是认真的。”江瑾瑜没回答他。——入夜后,另间单人病房里,止疼的药效退去后,江风禾在病痛的折磨中苏醒。他睁眼,就看到了在旁办公的andy,andy留意到床上响动,跟着起身,扶着江风禾坐起。江风禾咽了咽喉咙,几日过去,他眼前仍时不时出现那起火的画面,江瑾瑜在墙角瑟缩颤抖的模样像是梦魇一般的对他牵扯缠绕。“我睡了多久?”江风禾问。andy给江风禾倒了杯热水递去:“四个小时,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江瑾瑜怎么样?”江风禾问。“基本无碍,医生说这两天就能办理出院手续。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