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君山的上空雷声阵阵,旌旗飘扬,身着白衣铠甲的十方天兵踏着云彩,满面威仪,列阵以待。各式神兵之上是耀眼的银光,□□的天马昂首扬蹄,流淌的灵光交织出一片五彩的祥云。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见他星眸中满是愤怒,北辰微微一笑:“仲渊,你听见天界战鼓的声音了么?呵,我曾听过无数次,却从未觉得有今日这般悦耳,那是为我而起的战歌。”
“仲渊,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我不想你搅入,更不想看见你为他呐喊助威,我会心痛的。你乖乖地呆在这里等我回来。”说罢竟蛮横地吻住他温润淡泽的唇瓣,鼻尖尽是他独有的草木之息,温润清冽……
梦里入君心,知我长相思。
四十多万衣着黑铠的修罗傀儡漫山遍野,黑色的魔气漫卷,射下的阳光在魔气的遮蔽中黯淡无光。
萧仲渊:“那羲皇能否告知净世佛灯在哪?我如何才能拿到?北辰如今之力,非我能敌。”
萧仲渊不想理他,裹着自己的被子面朝里继续躺下,只留给北辰一个冷冰冰的背影。所幸北辰虽逼迫他同塌而眠,却并不做什么。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困惑:“这里是魔域,亦是净世佛灯之中。”
白长亭桃花眼依然是波光潋滟,醉意深深:“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自不愿与仙门为伍,可谁让青丘欠着君扶和萧仲渊的人情呢
男子停下手中之笔,转过身来,看见他眉目的一刹那,萧仲渊一怔,便如同看见镜中的自己,只是这个男人更加瘦削清冷,脸上凌厉的线条让一对剑眉愈加锋利,有着不敢直视的摄人气势。
羲皇:“我曾以元神燃灯,仲渊,你身上留有我的一分气息,所以才能感应到佛灯的存在。只要你愿意献祭佛灯,以元神燃灯,它自会出现在你的手中。去吧……”
“那你将我困在此处干嘛?你谋划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天?”
殿外有轰轰的声音,不知是温泉池中的流水声,还是殿外的风雨声。
在之下是昆仑墟带着仙门的人御剑掠阵,半空之上九婴浑身燃着巨大的红色火焰,曾被君世宁斩下一颗头颅,如今只剩八头,却丝毫不减这上古妖兽之威。
北辰俯身捏住萧仲渊的下颌,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凤目中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北辰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凤目依然是温暖的,蕴着笑意满足。他很珍惜这剩下的时光,他能和仲渊独处的时间已不多了。
良久放开他,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天微亮,当第一缕曦光透入房间之时,萧仲渊便醒了。他想起身,却发现右手腕之上被系着凤铃法器,法器的另一端嵌入了墙中,淡金色的灵力流转。北辰穿戴整齐地倚在床头,双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乎一直在等他醒来。
男人微微一笑,目如清水:“我是谁并不重要,是你,终于来到这里了。”
萧仲渊伏在床上干呕不止:北辰你这个混蛋!
萧仲渊几番挣脱不开,手腕上反被他挣扎的力道勒出一条红痕。
这里,这是哪里?魔域么?只是传说中的魔域怨煞之气冲天,这里虽然可怖,却自有一股祥和明静的力量散发其间,让人心生安宁。
北辰睁开眼,手却搭上了他的肩头:“怎么,梦魇了?”
北辰凤目微眯,仰头笑道:“战神大人果然好大的排场,本君恭贺你重掌十方天兵。”又看向白长亭,凤目斜睨:“小狐狸,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你有求于本君的那阵可不是这个模样,如今竟也带着九婴与我为敌?仙门当年是如何驭妖为奴,覆灭鸾川的你忘了?”
萧仲渊蓦地睁大了双眸:“所以……我当真是你?”
羲皇仍旧是云淡风轻般的淡然:“数十万年前我便已身归天地,你如今所见不过是残留在佛灯之中的一则记忆。这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我由你的气息而现身。”
他拿起仲渊的墨发细细嗅着,那些旧日时光纷至沓来,若我能有来世,仲渊,我亦愿放弃所有,重修功德,只愿能和你结一段宿世之缘。
“羲皇!”萧仲渊脱口而出,数十万年前的远古之神,收服龙族,大败蚩尤,建立远古天庭,赐六界平和。心中敬意油然升起:“您,您当真是羲皇?您并没有死,太好了!”
羲皇不置可否:“你愿意相信是便是,不愿意相信便不是,我只是数十万年之前的过去,早就不属于现下了。所以你是不是我已经不重要了,你只是你自己。”
说罢,羲皇继续背转过身默画着经变图:“潮落是为了潮起,死亡是为了新生。我在这里画像抄经已有数十万年,当佛灯再次燃起的时候,这些被照亮的佛图将会驱散净化整个魔域。”
萧仲渊:“你是谁?”
君扶来了!萧仲渊心中一喜,看向北辰却是冷的。
萧仲渊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是梦,可梦中的记忆却如此真实。神魔之战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净世佛灯都将是解决魔域的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