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扭头看向纪星晨，眼瞳黑得彻骨，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汹涌，但alpha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却比往先更加宁静，情绪的矛盾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纪星晨心情复杂，他看向窗外的景色，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若是失败了呢？
一切都是重新来过。
“然后？”他轻笑一声。
纪星晨一愣
湛云禧看向纪星晨。
纪星晨重生了一年，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活着、离开虫皇的掌控，然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他独自找一个漂亮温柔的星球生活。
“我之前和你算过，你的未来有光。”
“星晨。”
失败了的话他就是真的死了。
什么叫做精神自爆，重塑肉.体……
现在他就要精神域自爆吗？
这如此无厘头的问题，纪星晨以为alpha不会回答的，可没想到听到了一声低沉轻柔的答复——
而且……
“已经没有然后了。”
“我会护着你……”
在他的观念里, 死了就死了, 能重生一次就已经是神的眷顾，这种东西又哪是他能选择的。
可alpha却是有些躲避他的视线，最后干脆阖上眼睛。
alpha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彻底清明……
“我可以抱抱你吗？”
小Omega拉过湛云禧的手腕, 感受着alpha手边炙热的温度，他眼眸有些一丝害怕和颤意, “我、我有些怕疼……”
“无论这个时机什么时候到来，也无论会发生什么, 你只需要心里默念此生最大的愿望，最后再喊一声我的名字，一切噩梦都会结束了。”
屋内暖黄的灯光洒下，落在两人的面容上，衣物都染上了温暖的色彩，湛云禧轻轻低笑了一声，那眼神不沾一丝欺瞒和污尘，干净清澈得就像是天上的白月光。
“到时候你闭上眼睛就好。”
换句话说, 他是否还有第二次重生。
“他浑身是血，和我说好疼，但是我却没办法分担他的一丝苦楚，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了呼吸。”
是他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吗, 但是真按湛云禧这么做的话, 他还有命吗？
他重生的第五个月，为了解开身上虫皇亲自下的毒药，自己亲自去研究院涉险拿资料。
纪星晨眸子从外面的景色再次转到湛云禧的身上，神情里尽是疑惑。
“我想守护的人没守住，他从悬崖下掉了下去，等我找到的时候他只剩最后一口气。”
“因为人生拥有太多的遗憾，我不甘心……”
他重生第一天，用假的药剂制造出3S 级精神力者对他发出伤害的场景，逃开了虫皇的‘信息素改变剂’的任务。
湛云禧说得太过玄乎了，纪星晨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他。
而现在，alpha让他去赴死去自爆去重塑身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他身上最后的虫族基因问题。
……
可是纪星晨还是不死心地问：“想要去除我的虫族基因只有这个办法吗？”
“知道。”
“最后一刻。”
……
“我拥有很多，无上的权力，万千的敬仰，他们将我当成神明，但是只有我知道……失去爱人的日子，漫天都是黑色的。”
“神巫师大人，您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吗？”
alpha道：“我和你一样。”
明明湛云禧说的话每个字拆开他都读得懂, 但为什么偏偏合起来他就读不懂了呢。
纪星晨怔愣地看着他，忍着喉间颤意问道：“什、什么意思？”
纪星晨的心脏在此刻疯狂跳动起来，他愣愣地看着湛云禧略显平静的面容，仿佛能从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看见不一样的光景。
湛云禧替Omega整理了一下衣领，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眸子里尽是平静，眼瞳时时刻刻倒映着纪星晨的模样, 他语气放柔到了极点，轻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得懂。
“是现在吗？”
纪星晨凑近了湛云禧，紧张地看着他，问道：“后来呢？”
他重生的第二个月，为了避开帝国机甲比赛靠近皇宫，自己成为了凡尔赛大师的学徒。
那里没有战乱没有勾心斗角，那里更没有他认识的人……
他真的能相信湛云禧说的话吗？
“别怕。”
他重生的第三个月，为了不让战神身死虫族得逞，自己亲自去惊雨城把谢渊离给救回来。
“我害怕的东西有很多，但我唯独不畏生，不惧死。”
湛云禧摇摇头，“等待一个时机。”
这是最好的办法……
太多太多了，纪星晨都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