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封祈动了动睫毛。
杨问心有点担心：“他会出什么情况？”
“你刚问我，还有什么事记不起来，我问你，我死后，除了让变成厉鬼的我转生成人，你还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又为什么去鬼窟？”
“你行刑的那天，我也在。”楚若存情绪自然也有了起伏，他看着封祈流泪，眼里也早已蓄满了泪水，眼一眨就哗啦啦的往下掉，“野狗把你的肉叨走，狗皇帝和贵妃坐在高位嘻笑，他们根本没把人命当一回事，我很后悔，我当时还太弱，救不了你。不过，在你把狗皇帝杀了之后，那些陷害过你的人，都会死，永世不得翻身。”
“死前还是死后？”楚若存也问得相当简洁。
第47章 你抱抱我吧
他之前完全没有意识过这个问题。
他睁开了双眼。
他慢慢接收记忆，适应之后, 眼里的戾气一点点降了下去。
可若非是滔天的恨意，封祈也不会成为厉鬼，如果他真的做了害人害己之事, 又怎么会化成厉鬼，并头七之日, 屠了整个大厉皇城。
封祈倒是不怕死：“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楚若存再一次出来时，脸色比上一回还苍白，他整个人几近脱力。
“如果你想清醒的情况下被我施针，我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楚若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楚若存想逃避掉这个问题：“几百年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楚若存说：“你是真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在封祈面前他卸下了温柔外表的伪装，全身上下都透着清冷的气质，他居高临下看着封祈。
“封祈待会可能会出现未知的情况，希望大家待会有力出力了。”楚若存说道。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复活你有什么不对，你命不该绝！你是我师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楚若存双手捧着他的脸，释然一笑，“我本就是你救回来的，我的命就是你的，让你活着有什么不对？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凌迟, 即千刀万剐。
楚若存说：“叔叔阿姨，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现在是白天，不能让他出去。”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封纠、杨问心、两只狐狸在外头护法，以免有其他东西干扰。
之后，他就开始打坐调息。
夫妻二人对儿子的性情变化不太适应，但是考虑到他不会在三十岁到来时就死掉，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封祈闭了闭眼，额头抵在楚若存额头上，被千刀万剐都没哭的眼泪在这一刻流了下来，正好滑落在楚若存的拇指上，是温热的。
楚若存却将他按在墙上，一改往日的温柔，质问他：“你自己不清楚？”
凌迟。
血缘关系上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性情什么都有了变化，更完整，但与他们有了点距离感。
这次，楚若存却没直接回房打坐休息，而是改在大厅。
“楚若存，谁让你做那些事了！”封祈低吼道，眼中因怒气而发红，“我死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听话好好等在山上！”
楚若存点头：“确实，你是死过的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他再一次将一张符箓贴在他的额头上。
封纠：“既然是未知情况，那若存也不知道吧。”
昏睡之前，他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封祈再一次躺在床上，他挑了挑眉：“还是跟上一次一样？”
封祈喉咙发紧, 死死地盯着楚若存：“我被沉封太久了, 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
封祈以低沉地声音在楚若存耳边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复活我。”
一个人到底做了怎么样的伤天害理、祸国祸民的事才会被用于极刑？还是这仅仅只是一声阴谋诬陷。
楚若存脸色还很苍白，他带上了门，把其他人的视线阻挡在外面，不敢确定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封祈应声缓缓睡下。
封祈额头上还有一道他自己刚磕在床头弄出来的细痕，要是他的纪经人见着，得心疼死，这张脸每天创造的价值的都是按亿算的。
他突然凑到楚若存的面前, 双手死死抓紧的他肩头, 刚刚那点致郁的神情不复存在, 他眼眸如墨般深沉。
楚若存以为封祈清醒过来后会暴怒或者是痛哭, 可是他却只是坐了起来, 但眼中的戾气到底藏不住, 这就是当年被压制的厉鬼原来的面貌。
现在的封祈记起了自己死前的事，也记得死后的事，“我杀那个狗皇帝, 可是, 我现在连他的脸都想不起来了, 他家族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五口人, 全都死在他手中的权力之下。是谁给我下的禁咒？是你吗？师弟。”
那些遗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