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最后还是起了床，顾仁的手从他脖子上滑下来，那白皙的臂膀一直连到他结实的胸膛和干净的脸颊，若不是他们在战场上交过手，谁都不会联想到他们两个曾在沙场上各为其主，在城墙上各自指挥军队作战。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新来的姨娘……就是我？”
他到了下面，听了元寿的话也不做声，他其实觉得太子这么说没错，这些年他确实有见一个爱一个的时候，但说实话，他还没遇见一个像沈诺一样，能让他爱不释手的。
“二十一个！”沈诺惊讶道，“怎么这么多！”
顾仁也被下面吵闹的声音叫醒，知道是元寿过来，披上衣服，也来不及仔细整理，就急匆匆赶下来，生怕沈诺再被抢去关起来。
“沈少师好久不见。”元寿依旧持了一把扇子，身着白日青龙服，腰间一块龙纹玉佩，仿佛要把太子的身份昭告天下。
“我出去看看你有几个孩子行吗？”沈诺完全没有困意，听到外面还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便更加精神，于是也想出去见见。
“不谢，以身相许便好。”那人道。
“大家再看太子这一把，”那顾廉不知何时已经从太子腰间把折扇抽出，打开一看，上面也绘着一只鸳鸯在戏水，无疑是一对了，“那日太子凯旋归来，与我这同窗开怀畅饮，只多喝了几杯，不至事后不记得此事，若是太子不愿守约，折扇廉奉还就是，只是陛下哪里，我自当去‘参’你一本。”那顾廉又道。
此时不知是谁在后面叫了一声太子，直见那太子听到后虎躯一震，接着额头就开始冒汗。
“国家都被太子攻下了，还谈什么少师？我不想见你，请回吧。”沈诺有模有样地想把人请走，看样子完全没把这里当成别人的家，他厌极了这太子，更反感他叫自己“少师”。
那人过来，见着各位姨娘和父亲，一并行了礼，又走到太子身边，看了眼站在太子边上的沈诺，“我听小十六说了，你就是新来的姨娘？果然国色。”
沈诺：“……”
他独自一个人准备下楼，刚下到第一个台阶就觉得昨夜那处被折腾地酸痛难耐，若不是有人扶着，他定会顺着楼跌下去。
元寿：“顾廉，少来管我的闲事！”
他让沈诺扶着楼梯的扶手下了楼，自己则大喊了一声，把顾仁和十八个师母全叫了下来。
“谢谢。”
顾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还没让沈诺知道他有十七房的小妾呢，说了沈诺肯定死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这人的口吻到颇像顾仁，想是顾仁教出来的，再听声音也觉得像是旧相识，沈诺抬眼一看，这不正是关押他，逼他说顾仁与敌国私通的太子元寿吗
“我以后只跟你睡觉，不跟她们睡，啊。”顾仁半哄半就着想糊弄过去，他还是有些困意的。
“这不是知道你还没跟女人上过床，让你认走几个当干儿子，怎么样，我对你好吧，还不叫声郎君听听？”顾仁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沈诺几乎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他怕是真的困了，几天来他都没怎么睡觉，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在地上的时间还长。
“二十一个，最大的今年二十，与你一般大，等进了门，你们多说说话，也能促进促进感情。”顾仁环抱住他的腰肢，见他想起身拿衣服，接着又补充道，“别去了，睡觉吧。”顾仁此刻就想搂着他睡觉，所以死活也不放开手。
白日里，他推开门朝楼下面看，下面大概有六七个小孩在竹林里打闹，稍大点的或陪着他们的生母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或坐在园子里的亭子中做着自己的功课，总之没有顾仁这样赖着不起来的。
“大家请看，我这折扇。”顾廉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上面绘着鸳鸯戏水图，但只有一只鸳鸯。
“沈诺，你自己看看顾仁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十七个小妾，二十一个子女，这还不算他在外面养的情人和庶子。”
那太子元寿也无话可说，他只觉得有些气愤，为什么这个沈诺能对顾仁这样的人死心塌地，对自己却是一万个不愿意，连看他一眼都是奢求。
顾廉：“太子昨日才与我私定终身，今日怎么就算我多管闲事了？”
沈诺昨夜进来时就知道，这宅子不是一般的大，光主人们住的内院就有上千尺见方，楼前有一个大园子，山水鸟兽奇花异草，一应俱全，里面还种着竹子，成排的竹子是天然的屏风，又将整个园子分成东西两半，东边是山西边是水，布局尤其讲究。
一群人都看向后方，一少年郎身着青绿衣帽走来，“自古以来，只听过有说学生烂泥扶不上墙的老师，还没听说过有骂老师的学生。”
“太子！”
“还能是谁？少师你真会开玩笑。”顾仁用胳膊搂着他的头笑着说。
元寿：“昨日你我都喝醉了，做点什么实非本意，况且你说我与你私定终身，怎能全凭你说，有何证据？”
沈诺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则束紧发带，穿戴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