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回神，他猛的听见帝云歌说他鬓边发未束。
帝云歌不知何时醒的，见他看自己，有些不悦道，“摸够了？”
什么掉了？
这会失觉是要晚些。
他柔声为帝云歌吻去泪，可刚吻完旧的，新的便又落下了。
可刚收手抬头，他便被吓了一跳。
沈昭雪摇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拉过帝云歌。
“轻点。”帝云歌转着头，让他好梳些。
怀中的帝云歌睡得甜。
“琼林苑赠牡丹，臣说臣要以身相许，陛下骂臣攀龙附凤，他人想讨公主，臣倒好，直接讨陛下当妻。”
沈昭雪哭得更加伤心。
“心……心疼。”帝云歌喘着弱气，看着掉落一地的墨发，暗骂沈昭雪不是人。
见好好的，他松了口气。
入了灶社房，帝云歌关门，开窗，临着窗，吐了血。
一梳到尾，帝云歌哼叫出声，但随即便觉得有些不对，瞪了沈昭雪一眼，“无碍，青丝落地而已。”
只见鬓边发未束，九曲落云霄。
帝云歌却哭得更厉害了。
一地花白，其间带血。
沈昭雪生生被吓醒。
福来宝眉头一皱，到底没说什么，唤了马车夫便又调了头。
帘子轻翻，露出掉在地上的冠冕。
沈昭雪让他抱着自己，又梳了一会，这才替他束好墨发。
“朕不会死的。”帝云歌强笑，“毕竟朕百毒不侵，祸害千年。”
“陛下要唤太医吗？”福来宝话中满是担忧。
帝云歌拿手帮他擦泪。
帝云歌说得高兴，“不哭，有什么好哭的，朕灵力丰沛，同你一起活一万年。”
虽是悲语，但帝云歌忍不住笑声。
沈昭雪摇摇头，“这还是开始。”
“天未亮，再睡会，朕去给你做早膳。”帝云歌替他盖好被褥，从一侧下了床。
帝云歌骇得赶忙看了沈昭雪一眼，让他停下，可他却不管不顾，梳得越发痴迷。
呼吸一滞。
他只好捧着那小脸同他说不梳了。
帝云歌
“满意了？”帝云歌额上冒汗，望着替他梳头的沈昭雪。
马车驶了一会便到了沈府，福来宝命人拿凳，放好，等了帝云歌一会，不见人下来，便唤了一声。
“怎么？”帝云歌瞧他杏眼里藏水，想了想，怕是做噩梦了。
沈昭雪点点头，眼里泛着泪花。
帝云歌望着沈昭雪哭红的鼻尖，伸手摸了摸，心里空落落的。
“后面陛下领臣上马车，臣强了陛下，从琼林苑至沈府再回别宫，陛下被臣生生淦烂，九曲回连着臣，流了一地……”
他皱眉，松开沈昭雪，面上一片复杂，“你伤心什么？梦中被九曲回的是朕，舒服的是你，朕都不难过，你又有什么难过的？”
第153章 这回真的是沈姑娘了
但帝云歌已经没有想安慰他的念头了。
帝云歌也不拒绝，就任由他抱着，像哄小孩子一般去拍他的后背。
沈昭雪笑得灿烂，当即便点了头。
窗旁的福来宝闻言，赶忙问了句，“哪里疼？”
“可，可臣怕陛下死。”沈昭雪说得呜咽。
可真到别宫时，帝云歌又不下来，喊他们先退下。
沈昭雪望着他单薄的身形，心里越发的害怕，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
“这话确实像朕说的。”帝云歌拍了拍他的脖颈，“梦而已，何必难过。”
额上的汗大滴掉落，连睫毛都沾上了珠。
尽管帝云歌百般忍耐，但还是忍不住微微道了句，“疼。”
福来宝心觉帝云歌怪异，但又不敢直问，只得遣了人一道离开。
“倘若朕真的死了，你替朕守着江山，守着朕的陵墓棺椁，登基做个明君。后世提起，朕遗臭万年，你流芳千年，仔细算来，你还比朕少九千年。”
“臣先梦见殿试，陛下看臣，臣假意落笔去看您，您追过来，臣假装摔倒，可陛下没接臣，反倒嘲笑了一番。”
“臣做了个梦。”沈昭雪拿头抵着帝云歌的发顶，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同陛下一起做的春梦。”
沈昭雪一脸疑惑的低头去看。
可刚替他绑好，便见帝云歌一脸痛苦，“掉了。”
帝云歌墨发柔顺软腻，沈昭雪没忍住便多梳了。
沈昭雪没放在心上，替他解开束着的腰封，却没想到刚解开，帝云歌便哭个不停。
沈昭雪吞了吞口水，心疑不是梦，伸手去摸他玉圆，可光摸外面他有些不放心，于是伸进去摸了摸。
“去别宫。”
九曲回没掉。
他再往梳子上看……
醒来，天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