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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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忠诚，就是你的一己私欲，废了我的身子，让我成为你尽忠的工具？”
任齐鲜少的愣住了，任箫吟的称呼，让他陌生又熟悉 。
大概都没有这道圣旨分量重。
“可我不比你，我入仕在昏君的统治，不是像你一样，明君贤臣万世荣昌。”
任齐的话哑在了喉中，甚至无法回答。
任齐不敢相信，奋力要挣扎下床，双目突出，死命去勾任箫吟手上的圣旨。
真是可笑啊 。
任齐仍旧是这个回答。
”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此刻任齐是不可能跪下接旨，甚至是呼吸越来越弱。
那道圣旨，终于得见天日。
任箫吟入仕到现在，这一直是他心头之患，从前以为自己当官就能知道了，后来才发现，解铃还须系铃人，他逃不掉。
“自然是陛下为天。”
即便，他占上成。
怎么可能，他明明，一生，忠君……
任箫吟很久很久以前，就像找到父亲，把自己的想法全全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想练武学艺，不想为昏君折腰，不想做那些阳奉阴违的事，不想按照他规划好的路走。
就像是历尽千帆，海角的风终于吹到天涯，茕茕独立迷路在途中的人，终于找见了归处。
任箫吟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不需要任齐什么样的反应，只是说出来，仅此而已。
所以他不服教，所以他在任齐看来永远是恭顺妃皮下包着倔强骨头，乖戾张扬 。
绕是如此，他并没有带毒酒。
良臣，亦是如此忠诚 。
“爹，你有没有想过，作为忠臣，到底忠的是君主还是国家？”
任箫吟走上前，将圣旨放在他身边，手却不自主的轻颤。
他的前半生已经足够名垂青史，后半生就只能剩下遗臭万年。
任箫吟叹了口气。
一辈子。
果真，任齐和陈景帝，一模一样的执着。
任箫吟推开门，一束光先跑了进来，外面是熟悉的两个身影。
任箫吟语气平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对任齐愈发疏离。
像是枯草一样，颓败，无力 。
因为没必要 。
任箫吟从前不是没拿过圣旨，封官的，处刑的，调兵的。
执拗了一辈子的人，终究断了生息。
几个字，任箫吟周身的绝情好像要扩散开来 。
“父亲可听见了？鸩酒赐死。”
结束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冥顽不灵还是冥顽不灵，任箫吟竟是庆幸自己没抱希望，结果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如此，也不必多说。
“父亲，这是陛下的绛罪诏书，”任箫吟故意加重“绛罪”两个字“还不接旨？”
任齐彻底没了话，他不太愿意接受自己的儿子，明晃晃的违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