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绣坏第三块布料时,齐影终于放弃了给孩子缝衣服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将绣具装进盒中再没拿出来过,握惯刀的手是拿不住绣花针的。
黄逸点点头,“倒也不急于一时,磨砺几月才能看出哪个孩子心性好,到时你再收徒也不迟。”
盛木在离谷前,他私下曾来寻过曲雁,他并未多啰嗦,开口便问她能不能解开蛊毒,可曲雁只说了句不能。
曲雁并未回屋内,反而去了后山闭关之地,程念玄送来的密要六册孤零零摆在桌上,一旁还散落着许多药瓶。
梁纪倩沉默一瞬,“去年就被你喝了。许粽儿几人明日就要回朔州了,师姐可要去送送他?毕竟再见面就要来年了。”
曲雁瞥了她一眼,“早没了,师母让你戒酒也对,早日清醒一些吧,你还要浑噩度日到何时。”
此术无人试过,曲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意外,可若是能成功,这是盛木唯一能杀程念玄的机会。
曲雁温声回道:“师母,齐影如今身子重,他快生产了,我还需多照顾一些,收徒一事先缓缓吧。”
魏钰常给许粽儿买东西,梁纪倩以为她偏心许师弟,可实际上她每月割舍出的月银,原本是留给魏澜买胭脂的。
等曲雁回到庭院时,天色月明星稀,屋内烛火昏黄,男人的身影映在窗上,手上动来动去也不知在忙活什么。她眼底染上柔意,含笑推门走进去。
曲雁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离去,一旁的梁纪倩抿着嘴角,上前拍了拍魏钰的肩身,轻声劝慰道:“三师姐,早日走出来吧。”
许粽儿算得上是黄逸的半个养子,她原本是想将他配给曲雁的,可如今曲雁夫郎孩子都有了,黄逸也没打算令许粽儿给她当侍,此事便不了了之。此刻听魏钰提起,她也将此事放在心上,许粽儿的年岁也不能耽误下去了。
浮屠楼借着贺礼由头送来的东西确实够诚意,程念玄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在催曲雁制药,先做出一粒给她送去也好。
这下轮到魏钰幸灾乐祸,倚在一旁看向曲雁,准备看她如何答。
黄逸这才正了面色,看向仨人中唯一令她欣慰的曲雁,清了清嗓子道:“你如今已有家室,医术造诣也远在她人之上,谷内下月新收一批弟子。届时你挑挑有没有合心意的孩子,收在你门下教着,你觉得如何?”
魏钰原本不贪酒,可自从魏澜去世后,她便逐渐染上酒瘾。
曲雁思索一瞬也应了好,黄逸这才又欣慰一笑,届时曲雁收了徒,她也好名正言顺将谷主之位传给她。
假死药其实不止有假死一个功效,它更大的价值是吊命,在濒死之际封存三日气息,营造假死之效,给服药之人留最后一丝生机。
盛木听完后没什么反应,眼底甚至有几分解脱,就在他转头离去前,曲雁扔给他一瓶药。
魏钰笑的有些勉强,“没事,我就是贪些酒香,你那坛酒可喝了?”
盛木将药牢牢握紧,离去前只对她说,“多谢,别告诉我徒弟。”
“师母唤我前来不只因为此事吧。”眼见越扯越远,曲雁开口扯回话题。
曲雁没那么好心,她不过是让盛木再替她试了次药,若是他有幸活下来,这药便可记入药册。
三人一同出了屋子,魏钰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开口,“师姐,前年后山埋的桃花酿,你那坛挖出来没,不如师妹我帮你挖一挖。”
“怎么不上床休息,这是在做什么?”曲雁边说边抚上他腰身,掌心替他轻柔着。
曲雁笑的有些无奈,师母真是想方设法绑住她,可其实在齐影有孕后,她便没打算从药仙谷离开。
其实蛊毒是世间最好解,无需配置繁杂药方,只需取了母蛊性命,子蛊的桎梏自然会消散。可程念玄给盛木种下的是生死蛊,此蛊阴毒,母死子亡,可反之却对母蛊毫无影响。
曲雁当时只亲了亲他指尖,将失落的男人搂进怀里,翌日上午时,便有人送来了这些小衣裳,什么花色布料都有。
“阿、阿兄说孩子的衣裳需
黄逸被气的一噎,“都胡闹!”
齐影只着单衣站在桌前,桌上铺满了东西,曲雁走近才发现是她前些日子给孩子置办的小衣裳。
假死药并不难制,只是多费时间,曲雁将那些杂乱的瓶罐收起,在独自在密室待了一下午。
见盛木眸中惊愕,曲雁笑了笑,却并未解释。这还多亏了程念玄送来的密药六册,上面记载诡谲多变,寻常人根本读不懂那晦暗字句,曲雁钻研良久,才参透几分这险术。
“算了吧,师母刚说完不许我出谷,我再溜出去一遭岂不是要被训一顿。”魏钰摇摇头,叹着气悠悠离去,背影有几分孤寂。
“吃下此药,诱她与你交/合,或许能令子母蛊转换。”
梁纪倩在旁恍惚道:“我明日就去后山崖蹲着,等个有缘人掉我怀里。”
但见魏钰嬉皮笑脸,黄逸严肃道:“他的事改日再说,你俩别想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