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
她眉头一挑，听男生喊出来一伙兄弟。
这种场景对陈擎宇的冲击力有点大，他挪不开眼，在女人轻飘飘投过来的视线中狼狈的避开视线。
两个女人，一高一矮，一妩媚一冷清。在矮屋檐下，在废墟下，在一通乱砸下轻声交谈着。
赤脚踩楼梯，到两人跟前，顺手两下把俩人嘴巴里叼的烟抽走，按灭，丢角落。
“帅哥，借个火...”
媚的那种，特有女人味儿，吊带紧身裙外头裹了一大外套。
后顺手把烧杯搁窗台上，探出头往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
“滚蛋。”
“嘛呢帅哥。”
点一根烟，咣一脚，门就被踹开了。
...
穿宽松的T恤衫，短裤，人字拖。个子不低，扎马尾，掂着塑料袋子，笑着看他。
咔一声，点烟。
巨大的声音，屋子里滚出来一个玻璃器皿，他看一眼。
“给你听听音儿？”
姑娘点点，瞥嘴，摆出‘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然后靠在他身边的墙壁，顺手从口袋抽了根烟，折手塞嘴里。
他才看清这女人长相。
一只脚，人字拖。赶在他抬脚要踢之前把烧杯拦了。
...
一皱眉，眼瞅着烧杯顺着他跟前咕噜咕噜的滚过。
陈擎宇眼没拽开，看这女人越过他往前头走，身边的女孩也笑，笑出声那种，抬后背，跟上。赤脚，踩着一地的废墟，期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底板一股血流出来。
姑娘这会儿才收回视线，问他，“那家人欠你钱？”
“走，就这儿。”
说着，手机拿远，凑近房门口。
烧杯。
一声轻微的责备，“我说话你不听是不是？告诉你抽烟不好。”
“你爸现在wannvren都不挑了吗？”
一破旧厚重的笔记本电脑被生生砸出来。
“试试就试试。”
勾唇。
女人站在门口，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抿唇，没吭。
“嚯。”
陈擎宇低头瞅了眼手机的导航，左转右转，看箭头。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也跟了过去。
隔音效果不好，周围上下邻居都探出来脑袋看热闹。又见怪不怪嘟嘟囔囔的缩回去睡觉。
陈擎宇就靠在不远处楼梯口，垂脑袋打电话，语速缓慢的威胁着家里的那不安分的父亲。
龙脊洞。
楼梯传来轻微的走动声，一女人，掂着高跟鞋夹着手机往上走。拐角处，瞅见这俩人，愣了一秒，果断挂了电话。收手机，往上走。
“妈的！这他妈还有人卖jingzi！”陈擎宇旁边的男生拿手机电筒照着墙壁骂了一句。“这什么地儿啊！”
在男生准备逃走的背影下喊了句，“喂。”
他嗯。
咣———
“你管我咯。”
姑娘把他从上往下撂了一眼，“重点高中的？”
上到楼层，先打听了一大圈，在一房间门口停下。
紧跟着一人蹲下来，两根手指掂起烧杯，看他。
往后的一段时间，几个十七八的男生，血气方刚，掂着棒球棍在屋子里一通乱砸。
姑娘就不讲话了，还跟他一起听里头传出来砸的稀巴烂的声音。
陈擎宇单手插兜，掏出打火机，点火。
陈擎宇，“偷人。”
走廊窄小，天井倒是挺大，从底下网上头看过去，坐井观天既视感。跟个笼子似的。楼梯扶手涂着绿漆，潮湿，墙壁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重金求子，卵子交易，高额放贷，催账收账...
脚边跌着个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她蹲下去掂起来，侧身用掌抚了抚女孩的后脑勺，“姐再给你买...”
直到凌晨两点过一刻。
“你耍一个我搞一个。”
哒——
“是这儿吗？”
上了几层楼梯，左拐进一胡同口子，再往前走，一栋十来层的筒子楼。
走廊特窄，就这门口的窗户下头还得搁俩矮柜，脚底下墙根搁着几盆花。叫不上名字那种，红红绿绿的。俗气。
...
陈擎宇顺着窗户往里头看了一眼，密不透风，窗帘拉得死死的。灯不亮，估计没人。他思考两秒，战术性后退，隔着一米来多的距离。
偶尔望过来，女人看着他，总像是看一个物品。
女人哄着女孩，女孩的周身却散发着冷意和杀气。
没错啊。
紧跟着解释，“当小叁，把人正室气流产了。”
“这破地儿我家狗都不乐意住。”
拐角有电箱，一层两个，东西两头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