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出声，维持着和温明牵手对视的姿势。但实际上就是一只看起来无所畏惧的纸狼，温明随便一指头就戳破了。
蒋锐出去拿他的枕头。
就听床上的温明小声说了句：“你进来陪我睡吧。”
第49章
兔子也有非凡的夜视能力。那一瞬间他成功和蒋锐的眼睛对视上了。温明略带疑惑地眨了眨眼。
原本不打算碰他的，只是进房间后蒋锐又忍不住。他伸出手，想要轻轻碰碰温明熟睡的脸。
如果说刚才在夜色掩盖下，他抽烟的身影还能称得上一句平静的话，蒋锐此时抬起头的那张脸，那双野兽眼睛里分明是一片让人心惊肉跳的暴虐。
大熊说怎么突然感觉空气里凉飕飕的呢。蒋锐从来都是徒手收拾垃圾人的，今天完了，他提了根铁质的棒球棍。
……
蒋锐走到那人跟前。
虽说事情是昨天发生的，温明似乎也已经恢复如常了。但毕竟一天没得到解决，人心头无形中好像还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蒋锐推门进去，没有制造出动静。
“哪只手打的？”蒋锐问。
他说话了，他要戳我了。
人可能就是容易跟自己过不去吧，特别是在这种睡不着的深夜里。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
外套他丢在外面了，没带回来。到家后他先去清理了一下自己，之后看向了温明的房间门。
蒋锐刚才来的时候，温明已经一个人思考到他当不了幼师以后的各种出路了，支个小摊出去卖煎饼什么的。
地上的人已经没了人样。他趴在地上喘得像个破风箱，眼泪鼻涕和血水糊了满脸。良久，他才扭曲着声音虚弱地蹦出一句：“……呜呜呜，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
说起来，他今天怎么连睡姿都这么标准……脑海里刚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下一秒，伸出去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截获住了。
这动静听着便太过于残暴。方圆半里内的过路人纷纷识相地低头绕开了这一带，是远远地就嗅到了不好的气息。
他呼吸平稳，乖巧地平躺着，连睡着了都这么规矩。
蒋锐盯着他的唇看。
他的小兔，都累坏了。
蒋锐一把给人丢在地上。
“算了，两只手都别要了吧。”
而蒋锐隐匿于黑夜里的身影有了动静。
就是说。
温明明白多想无益，也控制着自己早点入眠。
他提起那人的脑袋就往砖墙上掼，没完，撞完强摁着人的脸在粗粝砖墙上擦行过去，竟是活生生用他的脑袋在墙上擦出一行惨无人道的血迹来。
这是一幅有强烈痛觉的画面，光是看着就能体会到他往死里下的手劲，在场几人都看得有种的火辣辣的痛楚。
温明轻声问他：“你知道我睡不着？”
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纷纷不愿招惹地往两边让出了一条道。
蒋锐：……
大熊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伴随着声声痛叫，大熊几人在一旁抽凉气。已经不知第几次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惹蒋锐了。
蒋锐沉默了。
床上的温明睁开眼睛。
他半天没有动，蒋锐后知后觉过来他或许还在难受，一时竟还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再握得紧些。
还有这种好事？？
嗯？
他还给了这人他最爱的巴掌。
最后还是温明先动了，他似乎想开口说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蒋锐当时就面不改色地：“嗯。”
“喜欢扇巴掌是吧？”蒋锐轻飘飘地说出这一句，只是在问空气而已。
不过是用手里的铁棒球棍抽的巴掌。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响了声口哨。
深夜的小巷里传出一声声模糊不清又惨烈的叫声。
要是此时的温明问他怎么没睡，刚才去了哪，蒋锐也没想好该怎么答。
狼的夜视能力一向卓越。蒋锐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在门外停下来。
直到后半夜蒋锐才回到家里。
一片平静。里面的人应该是睡熟了。温明睡觉一向安稳，不会发出什么动静。
他做到了。表面意义上的，温明一个人在那安静老实地维持同一个姿势躺了很久，
他拿起手边的东西，一步步往巷子里走去。
蒋锐微笑。
静谧房间里，温明一个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蒋锐的身影倚在墙角抽烟，一点橘红火光在黑夜里亮起又暗下，这一幕竟还让人品出了几分平静的意味。忽略身后暴虐拳脚的声音打出了的某种节奏感的话。
温明不说话，躺在那握了他的手一会。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两只交错相握的手，互相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光是这样握着不动，就能让人感觉到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