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拖延不少时间的陈一瑾去盥洗室整理仪表,发现自己的嘴角被果真玉伶咬破了。
出了包厢的姜立荣见陈一乘不和他一道下楼,便问:“还有别的局要去啊?陈军长当真是忙人。”
……
可他却更讨厌姜嫣了。
陈一瑾年轻朝气又一表人才,正经场合知礼守节,一进来便和姜立荣赔礼道歉,自罚几杯,这才落座自家大哥身旁,正对姜嫣。
玉伶正把一簇勾掉的头发重新别至耳后。
五六岁的那天是有一个小姑娘叫他帮忙抓回躲在树上的猫,他也好心爬树帮忙抓了,怎知那猫凶得很,往他脸上挠出几道血痕,放手即刻就跑不见了踪影。
他还记得被打的时候,那小姑娘躲在她姐姐身后,眼睛含泪,嘴边却是笑盈盈的。
陈一瑾自是姗姗来迟,而且是迟得不能再迟了,甚至姜立荣怕自家小姑娘饿着,让姜嫣连热汤都过喝了一碗。
两家算是知根知底,可要说“天上无云不成雨,地下无媒不成姻”,过场总要走走。
女方的媒人见他都快要笑成了一朵花。
……
不过她再一细说,叫陈一瑾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玉伶用包厢自带的盥洗室将松散掉出的几簇发丝重新挽好,反反复复确认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了才重新坐回沙发上。
陈一瑾印象最深的是在猫跑了之后,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怎么都哄不好。
对镜用手指触摸伤口,拿舌尖舔舐尝到了丝丝血味,却好似还在和她亲吻。
陈一瑾平时肯定会另起一句,说什么“大丈夫怎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刚才亲她还挣扎踢蹬,嘴上不饶人,不也欲拒还迎,身下湿了个彻底;现在他真要走了,又用这种娇娇嘤嘤的声音说让他快些回来。
这媒人也就靠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来讨活路,说完再吃一块“登梅(媒)糕”,今天就暂且功成身退,男女双方先说话熟悉彼此,要是能郎情妾意,也少不了媒人的功劳。
想起那天主动凑上来、嘴里又喊什么“嫣嫣小妹”的太太就是姜嫣的姐姐。
只是今天的他异常沉默,就算姜嫣说的不尽是他记忆里的事实,他也懒得驳她,话不点到他头上就不吭声,好似来见姜嫣并不是他的事。
玉伶早就开始怀疑这饭局是陈一瑾弄出来糊弄调戏她的,就凭他说过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人不多,只有陈一乘,姜家父女,还有一个说媒的人。
回来做什么?她能不知道?
陈一乘自谦回过,姜立荣便说他要先走找人搓搓麻将。
嘴角是痛了,可心像是泡在蜜罐里。
回家之后自是被陈一乘追问去干了什么,况陈一瑾从小就不和女人计较那么多,也像今天这般说是被猫抓了,只不过说的是一只疯了还会乱咬人的病猫。
加上陈一乘从不打他,这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还让陈一瑾在大哥面前委屈地大哭一场。
陈一乘听完姜嫣口中的另一套说法,也对这件事有印象,当是陈一瑾小时候的一件趣事,笑道:“怀瑜回家哭了半夜,不说是谁打了他,只管哭着要哥哥却不管告状。”
见两个小辈有话题,姜嫣也乐意留住,姜立荣便和陈一乘一道起身,说军部那边有临时会议,先行离开。
媒人先为姜嫣介绍陈一瑾,然后反过来再把姜嫣说得天花乱坠。
陈一乘知道弟弟今日古怪蹊跷又一直游心失意,可姜立荣不知,还夸陈一瑾大了便稳重了。
陈一乘不予置评。
陈一瑾这才回神,见自家大哥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心虚的他用手指按住,回道:“被一只小猫抓了,方才见她可爱,逗她却反过来咬我一口,肯定不好养活。”
说起小猫,姜嫣似是想起什么,向陈一瑾搭话道:“怀瑜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块抓过猫吗?”
在这期间,跑堂一直进进出出上菜,叮嘱玉伶说是陈老板的意思,叫她饿了就先用上,不必等人。
直至媒人说完走出了包厢,陈一瑾都没再开腔,陈一乘随意问他道:“刚才上哪去了?”
陈一瑾原本已经站起身来,看见玉伶这幅可人的模样又把她强行抱来亲了几回。
她应该就是什么吸人精气的妖魅变来的。
真是骚得他心痒难耐……
陈一瑾对姜嫣的样貌都没什么记忆了,如何能记得和她抓过什么猫。
她家还有个姐姐,过来见妹妹大哭伤心,把院护叫到街口,追着他打。
所见的侧脸粉嫩俏丽,眼神湿漉含羞。
一句好话不说,表里不一,尽是在看他的笑话,说是他欺负她,又把她的猫给吓跑了。
只是陈一瑾一概没听,眼睛看着姜嫣,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他叫你来,你便会乖乖过来;我叫你来,你就不理我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