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边是护栏,你说往哪边并?!”
原来林曼刚才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路边的限速标志,把车开得飞快,直到被后面蹲点的警车鸣笛亮灯,拦了下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眼看外面天色渐暗,可程嘉煜的脸色与之相比,只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到半路,林曼在路边来了个紧急刹车,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曼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第二天:
“太慢了,你看后面的车都在超你!……诶诶诶,你干嘛别人家? ……减速减速…….啊啊啊!那是油门!”
“撞它!”
进门,坐好,双腿并拢,腰板挺直,手心里却早已汗湿。
林曼只是听他语气,头皮就开始发麻,把之前赶他下车的那点志气都丢光了,颤颤巍巍地再开口,吐字之声,微若蚊喃,“主人,我错了, 我……不该赌气飚车。”
语调仍是柔和轻软的,但林曼却听出了刽子手行刑前询问死犯遗言的味道。
惊心动魄回到家,程嘉煜怒气冲冲地摔门下车,林曼坐在车里满脸泪花。
“下去。”程嘉煜用眼神示意。
……
林曼吓得一哆嗦,胆怯地瞥了他一眼,“我……走神了……没注意限速,开太快了。”
“每天下班陪你上路练习两个小时,一个星期之内准能把你培养成‘老司机’!”
他坏笑着拿手指点林曼的脑门。
程嘉煜信心满满,认定自己做老师的潜力甩廖伟光十条长安街,更何况小孩儿最听他的,指哪儿打哪儿绝对不在话下。
“往……往哪边并?”
……
程嘉煜把手搭在她肩上,看似亲昵,却在暗中发力,绅士十足地给她拉开后排车门,平和的语气中只有林曼听得出威胁,“进去吧。”
林曼红着眼睛甩给程嘉煜一句,“专制法西斯,我要跟你分手!”
林曼了解,这是要她跪到他脚下反省。
学车、装修、教育孩子。
“不敢你还不踩刹车?!想研究研究哪个姿势追尾最舒服吗?!”
然而更要命的是,这是程嘉煜的车,注册单和保险卡都在他身上,可自己刚才把他给轰下去了……
落膝、低头、直腰、背手,一气呵成,跪姿标准。
刚刚被送到家,人还没下车,却意外地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让他带上车辆注册和保险信息去警局接人。
“并道并道并道!”
负责接待他的年轻警察却是意外的客气,一边询问有关的车辆保险信息,一边好心地提醒程嘉煜,“以后晚上最好不要让你年轻的太太单独外出……”
“看见了。”
“看见前面那辆特斯拉了吗?”
“还有…
“啊?我……我不敢。”
……
好不容易来到了车边,她刚要拉车门,却被程嘉煜一把按住,“后边去。”
“走神了?!”程嘉煜把另一只袖子也挽好,这才搭话,带着阴恻恻的笑意。
程嘉煜猝不及防被扔在半路,没办法,只能叫了辆网约车来接他。
早先那年廖伟光陪林曼练车,跟程嘉煜汇报她类似“马路杀手”的驾驶状况时,程嘉煜一直认为是他夸大其词,实不可信。
程嘉煜刚一接到电话,着实吓了一跳,反复跟警察确认了好几遍林曼没有出车祸,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折好了一只袖子,程嘉煜才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说吧,怎么回事?”
程嘉煜心里疑云团团: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们除了登记一下注册的情况外,怎么没有开罚单呢?
从警局出来,一直到停车场,林曼都只顾埋头走路,不敢看男人的脸色。
第叁天:
想自己家小姑娘聪明过人,一定是廖师傅太业余,当教练技术不过关,才要怪罪到我们头上。
结果程嘉煜只好自己把车开回家,等林曼打车回家以后,一晚上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讲。
但是又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能多问。
等他真身出现,来警局“捞”人时,已经又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
第一天:
“喀嚓”一声锁了车门,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这次司机没有弃车而逃,而是换成了毒舌的乘客被轰赶下车。
据说情侣/夫妻爆发严重危机性争吵的原因基本有叁个:
程嘉煜垂眼看她,手松散地搭在自己的膝头,“除了跟我怄气,还有别的什么想坦白的吗?”
程嘉煜从另一侧进来,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前排,也不说话,只是开始从衬衣袖口往上翻折,一截一截地挽袖子,小臂结实流畅的线条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然而,丰满理想的幻灭,往往都是因为现实的极其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