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好些了？”
认识的……
话未说完。
到最后，这新嫁娘也只是微笑着、避重就轻地问了句，“我故意朝你这边抛的诶！”
柳萌独自等在后门，低头刷手机。
直奔向她，沿着缓坡而下的惯性——她此时为和对方示意、已走离了后门口，返回已来不及。当场吓到全身僵硬，愣愣看着那车灯逼近面前，驾驶座上，映出阴沉而可怖的一张小脸，女人盯着她，如盯着仇人、宿敌——深仇大恨，不死不足以偿。
她笑着说。又看向自己的好友：“宝儿，你真的太漂亮了！我今天给你拍了好多照片，回头发给你。”
但她根本就不认识她！
正好坐在艾卿旁边，又正好接到捧花的李媛：“……”
剩下艾卿和唐进余两人依旧在斗嘴。
“新婚快乐！祝你们幸福长久！”
唐进余突然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向周筠杰和谢宝儿各自笑笑，颔首，“到时候，还请你们两位赏脸了。”
谢宝儿：“当然、当然。”
李媛则在旁边咬了半天手指。
艾卿闻言却只是微笑，说：“我现在可是个病人，不敢和人挤好不好。”
还是看错人了？
是她从橱柜缝隙里
唐进余。
“是啊，快了。”
近了。
果然。
神态间却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很多话想说，很多话又不能说——这样的神情，对着艾卿，早已经不是第一回 。
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灯晃在身上，恍惚跟镁光灯似的，刺得她睁不开眼。
随即便把手机收回兜里，边呵手取暖，边在原地等人了。
“不用羡慕，”谢宝儿闻言也笑，又看了眼她旁边的唐进余，“而且我想你都快了，到时候，就轮到我来吃你的喜酒。”
半晌，只手握酒杯，又轻轻撞了下柳萌手里的玻璃杯，勉强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柳萌没有别的同伴，早早说好了要和他们同路，艾卿也答应了送人回家——当然，是由唐家的司机开车。她不过是作个顺水人情罢了。
柳萌坐下后，拿着酒杯，叹了口气。
“这……”
“你好——”
不对。
是不是车灯有毛病？
“好多了，你的祝福我也都收到了，”艾卿点点头，又以茶代酒，喝了一小口，最后向她祝福道，“总之宝儿今天真是漂亮！看你结婚——是个女孩子都想结婚啦！羡慕羡慕。”
但既然每回都没说。
却在眼前陡然变化的局势下脸色一变，她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车辆瞬间冲她疾驰而来！
*
柳萌心头大恸，突然尖叫出声——
艾卿并不知道，这场婚礼，倒是又阴差阳错、让她躲过了一次被举报的职场危机。
“你刚才怎么不抢我的捧花。”
心说男人可真就是惯不得——她让他过来看看自己对周筠杰的态度，大大方方多好。结果这货一开心，尾巴直接翘上天——还是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谢宝儿冲她眨了眨眼。
她不得不遥遥向对方喊话，“你那个……”
周筠杰：“……”
几人走到酒店后门，车还没到。据说是半路堵车。还好后门的媒体记者不多，再加上除了艾卿，唐进余和柳萌都喝了几杯酒，这么站着吹吹风、醒酒也算不错。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两幅面孔是吧？
对面的周筠杰却始终没说话。
他俩一个欲哭无泪，一个喜气洋洋。
正好刷到周邵的微信，问她现在在哪里——她原本不打算回。不知怎的，却又想起今天在休息室里，某人冷不丁那句“小心”，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奇妙。
脸上表情从尴尬、不平、到心如止水。原本偷拍的某些照片，在经历了这番“示威”之后，再不甘心，也终究是悄然删光了——是了。
艾卿嘴角抽抽，在桌底下狂踩他鞋。
便以空酒杯示意众人，扭头，带着谢宝儿去了下一桌。
谢宝儿彼时已新换了敬酒服，是某家品牌的高定礼服。鹅黄色长裙剪裁得体，衬得曲线玲珑有致。挽着周筠杰的手，两人缓缓踱步到这桌。一桌人概都起身，祝福声不绝于耳。
聊了会儿天，因艾卿要去上厕所，唐进余便搀着她、两人离开了片刻。
离开酒店时，已是傍晚。
艾卿的酒杯先和谢宝儿相撞，继而撞了撞周筠杰的。
酒店建在半山上，后门对面就是一道缓坡，此时车辆寥寥，她眼神有些近视，迷糊间似看到一个纤细身影进了其中一辆车，随即车灯亮起，不断地朝她这打。
迟疑片刻，还是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