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非常狼狈。
余也勾着衣架，从衣柜里拿出挂着的绿色校服。
然而直到关闭电子设备上飞机，余也还是没露面。
“啊？不了。”之前在书里看过的话脱口而出，配合余也慢半拍的迟钝，显得毫无诚意，“你走，我不送你。你来，再大的风雨我都——”
在同一瞬间，好像出现了幻觉。
偌大的平京机场，旅人们行色匆匆，只有程放星懒散地拖着行李箱，故意走得曲曲折折，和周围格格不入。
“不去了，我还有考试没复习完。”
“嗯？”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在这里。
“还剩一个多小时，要是我来不及赶过来，你就乖乖上飞机好不好？”
还是，就这么不想再见到他。
半梦半醒间，有个声音很轻地在余也耳边喊：“快到了。”
-
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余也此刻就在机场。
嘴角勾出一个微嘲的弧度，他将手机举到耳边，决定再问一次。
即使像故意玩捉迷藏，程放星还是没什么耐性，他一路眼神乱瞟，恨不得人马上出现在视线里。
看着他迈开大步越走越远，暗中观察的余也着急了，忙问：“你去哪儿？”
大概是太想再见她一面了。
余也冷淡地笑一声，从包里找出随身携带的便签和钢笔，准备开始写字。
心里盘算着，要是没赶上飞机，余也也不能怪他说话不算话。
余也睁眼，本来只是为了防止程放星认出来，一上飞机就假装闭眼睡觉，没想到真的睡了过去。
“嗯？”
该不会——
程放星走过去，无所事事地低头翻起来，崭新纸张的油墨气钻入鼻间。
该不会又是另一个圈套。
“你真不来？我走了你可就看不见了。”
“好。”
太久保持同一个姿势，肩膀发酸，程放星抬手慢慢揉着。
余也将折好的校服放进行李箱，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随口编道：“上次和你说错了，下午还有一门。”
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搁到了程放星肩膀上，她清醒过来，忙正了正坐姿。
余也找出帽子和口罩，对照着精子戴上，确保严实得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程放星眯着眼望过去，刚才擦肩而过的人早已混入人群里，连背影都分辨不出来。
她躲在角落，望向站在书店门口神情落寞的程放星，哄人的话信口拈来：“乖啊。”
寝室只余也一人，程放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在不大的空间内回荡。
最后一样东西。
“女士们、先生们——”
桃花眼却笑得多情，看向余也打招呼：“嗨，留个联系方式？”
程放星抿直唇线，拖着行李箱抬脚，却不是朝安检闸口的方向。
程放星啧了一声打断，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你不是考完试了吗？”
程放星大概是生气了，不应一声，就这么挂掉通话。
航站楼有家书店，门口摆了些书，五颜六色的封皮引人注意。
余也不在意地扬起唇，反正要是等会儿见到了她，所有的气肯定就都消了。
他转头，目光再次细细地扫过周围的人。
“我好几本书还没看呢，你自己回去好不好？”余也拉下口罩，好让声音听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我到机场了，来不来？”
她被吓了一跳，忙按手机的音量键，反应过来和这没什么关系之后，又改成用手掌捂住听筒。
程放星坐下，水蜜桃香味又钻入鼻尖。
怎么会来不及赶过来，人不都在这了吗。
“阿也，不来送我吗？”
程放星脸上带了些燥意，对照着登机牌找到座位，看见旁边已经坐了个人，飞机还没起飞就开始蒙头大睡。
-
他从眼尾扫过去，身侧蒙头大睡的乘客，口罩、帽子一样不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
“你不要走，在原地等我，我现在过来。”
他怎么能随便让陌生的女孩子靠在肩头睡觉！还那么开心！
余也正温声细语，机场的播报声突然在头顶响起来。
然后取下衣架，她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折起来。
这人是多久没睡过了。
“什么？”程放星脚步顿了一下。
余也偷瞄一眼似乎笑着的程放星，后知后觉地生起气来。
他莫名有点笑意。
右手拿起笔时，又多留心眼地换成了左手：「你这么帅，不像没有女朋友的。」
混杂其中，他闻到余也身上那种水蜜桃香味。
敏锐察觉出延迟了一小会儿的播报声，程放星弯唇，转过身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