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真好,真好。
梦里得知真相的那夜慢慢散去,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成了和秦郁初会的地方。
她浑身警觉,退回帐子里,拨开一条缝隙。
尉迟卿仰起头看他,秦郁的整张脸在阳光下多了几分坚毅,眼神里全是踌躇满志。
尉迟卿有些紧张,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他们袖口上全都袖着一株曼陀罗。
秦郁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指腹在手腕的筋脉上轻轻抚摸。
裴琅了然,却也有些意外
但也是最后一次美好的时刻了。
“母妃,母妃……”睡梦里的尉迟卿突然抽搐着挣扎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母妃。
她被抱在马上,环在秦郁怀里,同行的还有裴琅和三四个武士。
蜷缩着。
尉迟卿恐怕会成为他的软肋。
这一次,她一定要掀开谜联,看看他。
我多想,和你一起赏月看花,育儿教女,做所有夫妻该做的事
裴琅正正脸色:“明日子时过届,东荒那边也已准备就绪,你也该回西梁了。”
她听到秦郁低声说:“姑娘。”
也许他并不真正了解秦郁。
那是尉迟穹最秘密的死士,尉迟穹疯了!
秦郁递给她一把剑护身,可这些死士武艺高强,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济于事。
是因为营帐里的那位公主,让这个刀尖舔血了二十年的男人心中的善意起来了吗?
却也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将还没有醒来的人儿揽在了怀里。
尉迟寰提前被送到了西梁,他不放心尉迟卿,必须亲自带着。
秦郁的面色沉了沉。
尉迟卿已经睡着了,被裹在被子里像小兽一样
秦郁不在,她起身穿好衣物。
剑刺的好深,下了死手,秦郁连挣扎都没有挣扎,高大的身躯轰的一声在她面前倒下了。
“秦郁。”
所有的希冀都在这两个字上了啊,尉迟卿娇柔又颤抖的声音响起,他心中一震。
我多想和你一起回西梁啊。
尉迟卿心想。
她一时看愣了,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秦郁的身影。
走出帐子,却发现周围的营帐都不见了。
尉迟卿醒来后,自己身上已经被清洗的舒爽干净。
秦郁不由分说拉开帘帐,捧着尉迟卿的脸,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截下赈灾的粮草,从利州到东荒便会所向披靡。
裴琅看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良久,终开口:“放。”
裴琅已有些自顾不暇,正好得了空子,一柄剑直直朝尉卿刺来。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秦郁却会是一个好帝王。
对待珍宝一样温柔。
尉迟穹大概太急了,他们走在一处狭小的山谷里时,从崖上突然滚下许多巨石。
放行,利州一旦缓过气来,尉迟穹的砝码就会加大,风险太大。
尉迟卿颇娇羞地一笑,扭着身子藏起了小脑袋。
好像穿上盔甲的男人连声音都更低闷雄浑了。
她这是做梦做傻了,梦里竟闻到秦郁身上的艾草味。
秦郁抱着她飞速起身后退,一个武士躲避不及被压死了。
就看见穿着盔甲的秦郁走了过来。
至于原因,没有人问,也没有人回答。
要跟着这个男人一起走了。
“回家!”秦郁鲜有这样的情绪。
“裴琅!”
说什么爱她,不过是拼命要从自己身上榨取光亮让自己不要永远活在阴暗处而已。
秦郁飞身扑过来替她挡了这一剑的那一刻,尉迟卿心里全是荒芜。
裴琅也受了伤,其他武士都死了。
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只是利州的百姓不会受苦。
秦郁不知哪里拿来了一件大氅给她绑上了。
不过秦郁没什么心情同他斗嘴,单刀直入:“赈灾的粮草快到衢州了?”
这些死士可是他保命的最后砝码。
她被秦郁和裴琅夹在中间,崖上飞身而下许多黑衣男子。
没有比这样更美好的时刻了。
顿了顿,他还是问了:“粮草……”
温清的脸说出这样的话,真的非常讨打。
秦郁的衣服也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裴琅挑了挑眉,咂咂舌评价道:“秦郁你这是突然开荤收不住了?”
尉迟卿亦坚定地摇摇头。
秦郁突然附下身问她:“如果我成功了,恨我吗?”
她越发不敢看他了,便低着头闷声转移话题:“怎么都不见人了。”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尉迟穹他,为了达到目的,从来没有顾及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