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和本凯瑞接触以来,本凯瑞头一次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个字的话,也是第一次听到他有感情,有情绪起伏的话。
“你找我有事吗?”
“你昨晚跟守寒说了什么?他半夜跑到我房间去了!”
本凯瑞平静的神态终于起了变化,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狂风巨浪一般,脸庞刹那间浮起一层怒意,反问着她,“你还问我为什么?你难道真的看不出?少爷身边缺女人吗?你知道你没来的时候,撇开少爷的身份资产不说,光凭少爷的长相,每天就有十几个女人会给少爷打电话嘘寒问暖,巴不得爬上少爷的床。家族里,教父也不停的给少爷安排女人,他要是真的起了歹心,何必跑到你这个病秧子的屋子里?有太多身材火爆,技术高超的女人等着他临幸。可他为什么还选择你?你有没有想过,少爷陪你的那些天,耽误了家族多少事情?为了袒护你,杀了多少自己的下属?这些事情,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就凭你曾经是他的学生?可你别忘了,来生岛里
认真的表情,冷酷的神态,完全没有做美食那种轻松愉悦的心情。
“……额。”
他的嗓音还是粗噶冷硬的,只是话语尾音明显上扬了许多,似乎带着些许的气愤以及……一分的指责。
这算什么?无视她?还是不想回答?莫飞烟悻悻地地收回本子,翻开新的一页继续写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嗞啦一声,锅底的油就将牛排侵蚀干净,肉的颜色迅速转变成灰暗的颜色。
写完这句后,重新把本子递到本凯瑞眼前,故意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
“为什么?”
“说,什么事。”
本凯瑞甚至没有正眼瞧她手上的本子,只是用视线淡淡扫了一眼 上 面的字,语调平淡的问。
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莫飞烟忘记用笔去写,吃惊的她直接张着嘴问了出来,喉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莫飞烟快速的写完这句话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在这句话的后面加上一句,因为写的很着急,字迹比之前要潦草许多,“还有,当时跟我一起在沙地中逃跑的女人呢?她是梦琪,是泰国人,我来这么久都没见到她,她在哪?”
“为什么?”
正在用餐的本凯瑞这次终于放下了刀叉,抬起眼帘正眼瞧了瞧面前的本子,鹰隼般的眸子在看完那一行字后,死寂的眼神忽地一变,瞬间眼眸一转 上了莫飞烟的视线,“少爷是这里的主人,整栋房子都是艾伦少爷的,你住的那个房间,也是他的,他进自己的房间,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不要怪少爷。是我。”
还没等莫飞烟回过神来,本凯瑞已经动作麻利的把切好的牛排混着混血放入烧热的平底锅中……
莫飞烟把手中的本子直直地递到本凯瑞的面前,可本凯瑞就像没看见眼前的本子一样,若无其事的用刀具利落的切着牛排,用叉子将切好的牛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着。
莫飞烟沉默的同时,给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摇头示意自己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本凯瑞在咀嚼完第一口牛肉后,面不改色的抬起头看向站在身旁的莫飞烟,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冷冷地说:“你不能吃肉。”
可他在指责什么?她说错话了吗?莫飞烟满是不解,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他身旁,握着手里的本子想要询问,可一个字也写不出。
*莫飞烟找到本凯瑞的时候,本凯瑞正在烹制午餐。
莫飞烟当即一怔,有些无措的看着本凯瑞,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本凯瑞这个人不单做事冷酷,连用餐的习惯都是血腥且犀利。
三分熟的牛排,一刀切开,里面还是鲜红的生肉,混着丝丝的血水,浸湿了雪白的盘子。
只是做饭而已,本凯瑞的行为举止就跟杀人无异。
“……”
莫飞烟皱了皱眉,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用笔在纸上白纸黑字的写道:“我来找你不是要吃肉!”
本凯瑞神态平静的补充,沉声说:“昨天,让少爷去你房间的人是我。是我故意曲解你的意思,告诉少爷你愿意和他同床。所以,他昨晚才会对你那样。你醒来以后,少爷就知道情况了,昨天晚上我已经被少爷责罚过了,如果你心里还不舒服,可以补上。只要少爷同意,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还手。”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爱你,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保护你。——
牛排只在锅里煎了三成熟,就被他装盘端上了餐桌。
洁白的整体橱柜,黑色的大理石案桌,精致的掐丝珐琅的瓷器洁白无瑕,光可鉴人,本凯瑞站在流理台(整体厨房的橱柜,安置洗碗池的那一整套都算作流理台)前,在砧板上用锋利的刀切割着鲜红的牛肉,一片一片的片好,肉上的血水似乎根本就没清洗过,鲜红的沾满了菜板和刀具,猩红的颜色和洁白的厨具形成鲜明对比,看着甚为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