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所料所猜,真真假假,竟有八分可信。
书房的一番对峙,徐青兰并未被说服。
她想着姚谨中是走火入魔了,又念着蓝岚尚未成年,心智未熟,什么都不懂。
好想见她啊。
书房里对峙的两人剑拔弩张,虽是形势迫人,却也把着风度。
剑拔弩张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玄关处放着几个行李箱,眼熟的很,大多是她的东西。
姚谨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里的不安也一并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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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走廊的阴影里,赤着脚的小姑娘猫着腰偷听墙角。
对姚谨中,她有把握,却不是百分百毫无顾虑的。
书房里。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他,姚谨中泰然自若,半分迟疑都没有。
他看着母亲,神色自若,字字铿锵有力。
他说,送她去英国,他不忍心。
今日的姚宅,注定不会太平。
他原是胸有成竹的,可直到真正面临的这一刻,才发现并非易事。
脑海里浮现出小姑娘的笑颜,明媚娇俏的人儿,冲他笑得开怀。
徐青兰颤着声音问他,何止是声线,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想轻吻她,每一处都不舍得落下。
当着母亲的面,他无所顾忌,话语轻巧,却字字如誓。
多说无益,他听不进了,徐青兰再无多言。
他说,会护着她,说到做到。
耳边传来男人低厚的声音,隔着门,闷闷地沉重。
脚步一顿,这墙角便被偷听了去。
徐青兰大骇,如同小时候一样,怎么会一样,再也回不去小时候了。
妈妈,对不起
姚谨中以为说了,至少让母亲心里有了数。
徐青兰低头沉默,眼眸里透着深深的苦涩。
听到母亲说要送自己去英国,她慌了神,再听到母亲问他,小姑娘心急如焚。。
隔了几日,蓝岚放学回家,看到母亲坐在客厅,手里拿着资料细细阅读着。
徐青兰看着面前的人,记忆里的那个男孩不知何时已然长成了目光冷冽的男人样。
徐青兰轻点了点头,挥手遣他下去了。
。
若他退缩,若他迟疑,若他顺了妈妈的话……
姚谨中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握成拳的手才缓缓松开。
突然,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管家从偏厅走过来,恭顺地说:“夫人,都打点妥当了。”
况且,姚谨中的口吻,也不像是想得到认可,纯粹是不想瞒着罢了。
是啊,如此荒唐,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说服。
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妈,我既说了,自然是说到做到。”
还没完。
他有了自己的主见,她的劝诫,显然是不管用了。
管家说,小姐与少爷时常同进同出,好几次撞见少爷喂小姐吃饭,如同小时候一样。
心事重重的小姑娘在卧室里辗转许久,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不安生,只想见他。
年过半百的精致妇人,眸色灰暗,在儿子的无畏直视里,瞬间苍老数岁。
避着人,小心翼翼地上了三楼,正想往他的卧室走去,书房的动静让她侧耳留步。
趁着木未成舟,将他俩分开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窗户纸掀了大半,震惊和不堪相持不下。
想抱抱她,软绵温柔的小身子带着奶香。
徐青兰隔天就找人,着手开始办理了女儿的入学手续。
“谨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不敢想,怕到只剩下哭了。
发白的指关节褪色未还,指尖微微颤抖。
那双美丽动人的眸子蓄满了泪花,小脸早就哭花了。
其实不然。
比任何一次临场对弈都艰难。
他越是笃定,徐青兰也是发怵。
蓝岚心里一凉,最坏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躲在房门口的小人儿蜷缩着身子,一双手死死捂住口鼻,将所有的呜咽一并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