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没深想,为什么玄关要放一瓶花露水,直到方才出门时,重新看到那瓶见底的花露水,忽然想起先前天还热时,她一拿起瓶子,陈桐自己主动伸胳膊伸腿等她喷花露水的场景。
“那个狠心的nv人,整整十年都不来看我,我都习惯了,不见就不见,ga0得我想见她一样。”
自从广场舞在国内风靡盛行后,榕城的大爷大妈们都不怎么上麻将馆了,一到晚上,全部涌到宽敞的地方跳广场舞,有组织有纪律,自己跳还不够,还有带上孙辈一起跳的,从孟皎皎那搬出来的这段时间,陈今晚上不值班了就带陈桐来这边玩,一群老阿姨们见她可ai,手把手教她,陈桐暑假上过舞蹈班,学得很快,广场舞又简单,一晚上已经能跟着音乐跳出完整的舞步。
“我这段时间就在想,当初清清每次出门,或许并不是她懒,而是等着我给她喷花露水呢……”
“孟孟,我们好久好久,没像这样,吃了饭后悠闲地散步了。”
也是那一回,让她长了记x,出门前会想起擦花露水,不过也就几天而已,红肿一消,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就是个懒的人,连涂个花露水的功夫都懒得。
“嗯…我知道……”
说着,他看向她,后者难过地摇了摇头。
“如果她还在,我什么都听她的,不跟她吵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她开心,让她快乐。”
他一直呆在监狱里,没见过之后的苏冰清,脑海里记得的还是她二十来岁的模样,梦来梦去,都是她泼辣刁蛮的脸。
半夜醒来,
他出狱的第二天就忙着去找工作,她也忙着照顾店里的生意,想陪陈桐看个电影都得琢磨着约个时间。
孟皎皎的目光追随着玩游戏的陈桐,小声告诉他:“每次出门去树多的地方,我都要先给她涂花露水的。”
他无奈地笑:“桐桐跟清清不一样,清清是懒,她却总是忘记,没放在心上。”
他胳膊肘撑在膝盖上,面朝着地面:“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从那天起,从我知道她si了那天开始,我每晚都会梦到她……”
陈今对自己挺失望的。
他深呼x1一口气,低垂的眉眼有几分失落,淡淡的语气:“孟孟,无论如何,我都特别的后悔。”
“这个nv的,看着傲得很,其实就是怕被人拒绝,要别人去猜她的心思,想要什么都不直接说……”
太鲜活了,怎么就si了。
她也笑了,手在脸上b划:“河边的蚊子太毒了,我记得有一回,她眼睛被咬了一个大包,肿得好大,像蜜蜂蛰了一样。”
人活一辈子,哪里有来生来世,即便真的有,而又恰巧重遇,经过轮回,那也是另一个人了。
陈桐说的去广场玩,其实就是附近的秀水广场,当初修建主要就是为附近居民提供文娱场地,距一品雅苑和山澜庭都很近。
“可是,孟孟,我们也都明白,时间是回不去的,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她又原路跑回,跟原先玩游戏的小孩们去跳广场舞了。
她r0u了把她的包子脸:“去吧,妈妈看得见你。”
把陈桐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反观他?
“刚开始知道她si讯的那段时间,我并没有什么实感,总想着,不就是见不着面了嘛。”
“孟孟,你是个好妈妈……”
亮如白昼的广场,热闹非凡,除了跳舞,还有下象棋的老年人,更多的是形形sese从这边经过的路人,也许是回家,也许是要出门玩耍,陈桐在跟几个同龄的小孩玩老鹰捉小j,他们便在不远处的一处长椅坐下。
这时陈桐朝他们小跑过来,扑到孟皎皎身前,小喘着说:“妈妈,等会你和爸爸回家,过来喊我一声,我们要去跳舞了。”
说到这里,他柔和的眉眼一弯:“她就是个招蚊子的,夏天的时候,每次出门都能让蚊子叮一身的包。”
“我记得,我们在出租屋里的那几年,吃了晚饭后,就喜欢去河边走动。”
他当初年纪轻,大大咧咧的,也没去细想这些,如今想来,只余痛悔。
“你相信,人有来生吗?”
他感慨道:“桐桐似乎也遗传了她妈妈招蚊子的t质呢,像这种天气,晚上睡觉还有蚊子咬她,我就去买了电蚊香,让她在屋里时记得点上,就没蚊子咬她了,我下了夜班回去,她身上还是有包。”
陈今等陈桐走后,缓了片刻,才继续说:“这种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时光能回去就好了。”
把行李搬进家里后,三个人出门散步。
当初最寻常普通的事,如今竟然成了奢侈稀奇。
“最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后来清清也加入了。”
不止是这些,夏季蚊子多时,天还没黑,她会在睡觉的二楼先点上蚊香,床头至今都还挂着蚊帐,再小一点,陈桐洗澡只能用澡盆,她往里面滴几滴驱蚊水,就没蚊子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