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下天妃。”寰明沉着脸,凛令了声,几名翼兵立时上前扣住了青蓿。
“炎火寰明。”无相冷声一笑:“冷岸承熙问罪你父亲胞弟,你倒看得开。”
冷扫了青蓿一眼,箭矢至终一转,射穿了一旁挣扎幻影欲逃的紫鸢。
光影一幻,牠带着青蓿一晃回了进德殿,让无相仙障挡着,只能落在外林间。
天光渐亮,晨风穿梭枝叶间,拂扫过她湿透的颊。
青蓿忧心瞧着,虽无人能近承熙之身,他显然琢磨着,依然想保朱莺,剑风扫出叁分攻七分守,和芳源能拖且拖。她暗暗焦灼,又不敢贸然动作,唯恐自己被发现了,又成了承熙的累赘。
青蓿扯着绳圈挣扎,情急之间,却听紫鸢一声痛呼。她肩臂中箭松了绳圈,又随之几支箭羽,射倒一片白羽家的武从。
滔滔涌动的翼兵隔障攻防,寰明盯紧了,倏然扬身一跃起刀,朝翼兵攻出的破绽处斩落刀咒,将仙障劈了道明显的裂痕。
无相一凛,扬袖展咒,障法再变了形,他沉沉出令乔木翼兵对阵守着仙障。
“弓兵听令!”寰明大刀扬起,送出气劲,咒术撞上仙障染亮了气形。气劲推开,气脉立时清楚不少。昔年,承熙回翼山,便将青桐真人那套蚁穴气法授予了战族诸将。寰明厉声出令,吼道:“朝弱处发箭!”
经历生平第一次幻光,青蓿落地还一阵难以言喻的晕晃作呕,虽说光影比起徒步奔走、飞行与幻气都快速得多。
“哥哥!”朱莺振奋地喊了一声。
寰明掠过她,上前细查起了仙障。那高墙似的复杂气形难破,还好,他倒已经收到了些消息。
“金阳…。”青蓿见了,急伸臂接下了牠。
“小人!”朱莺狠狠回瞪芳源,扭着臂想挣脱武从。“我哥哥不是傻子,帐一样算你头上!”
寰明弓弦崩得甚紧,却始终未发。
金阳凄叫一声,金羽溅了些血。
闻令,万千箭羽飞射,击上仙障,山壁上钻孔似的震得满山轰隆。
仓皇间望去,只见耸立的仙障里满是翼兵,石室墙外的高处,承熙巍巍持剑,立在他对侧的,是无相、芳源与一列列进逼着的白羽卫队 。
“寰明上神…。”青蓿对望一双闪闪烁烁的目光,一双凝皱着的眉。
一边挥泪,一边疾跑,青蓿半刻不停脚的想回长曦殿,大伤初愈的身子渐渐不支,那殿宇却好像还相隔了千里山河。正当她一阵绝望,林间却见一只激动的鸟儿飞近,频频叫嚷着主人。
“凭你这下等修为,真以为能逃么?”紫鸢紧收了绳,勒得青蓿眼前金星晕转。
“那是我和他的事。”寰明起刀再斩,落地,淡淡道:“倒是翼山逆臣谋反,战族,不会漠视不管。”
让承熙杀了朱莺,抑或是承熙缚手缚脚,让卫队杀了,皆好。
听得那声音,青蓿急忙回头,只见紫鸢率了些白羽家的武从围了上来,一脸挂着冷戾的笑意。
承熙一身血色,沿着剑身涓涓滴流,似他的伤,又好似倒了一地的白羽卫队之伤。
青蓿见了大怒,不待紫鸢说些耀武扬威的话,她立时扬出几道刀咒回击。她纵然不会武,拜白羽家所赐,倒会切大白菜,眼前正巧有偌大一颗。
“闪开。”紫鸢眉间一皱,起袖挥咒,将牠狠揪了摔在地上。
这杀父之仇,思来量去,依然该报在他白羽家。
金阳吱嚷一声,拍着翅挡在青蓿跟前。
“她说的倒是。”芳源一笑,扬声道:“承熙,何苦受制于人,不妨连她一起杀了。”
“翼兵…。”青蓿一惊,回头望向发箭处。只见林间一个个现出了人。一副长弓箭矢正对着她。
武从见青蓿动手,早扑了上来,青蓿刀咒乱飞,转身要逃,几道绳咒圈上她脚踝,硬是扯倒了她。青蓿急急削绳,一滚避开了武从落来的刀,又一绳圈上她颈间,使劲箍了住。
“你…!”紫鸢还真不料这一向畏怯的青蓿竟敢向她起咒,险险一挡,手臂落了好几道伤。“给我逮住她!”
“尊上!”让武从推在前端的朱莺气急败坏怒喊道:“杀光他武从,不用管我!”?ò?㈧.cιτy(po18.city)
青蓿见了他,不知喜忧,但见他朝白羽家出手,该是有意相助承熙了。“上神…。青蓿一跪,急道:“求您帮帮尊上,青蓿…青蓿死不足惜。”
仙障对侧,又闻喧腾之声。“护尊上…!”长声嘶吼的菎蕗,后边有几位老上神,率了南脉下属与前来示诚的修仙诸灵,尽皆围了上来。菎蕗箭步一跨,四平八稳的起咒大震,真境逆徒,不妨由真境之徒收拾。无相那仙障迸裂一
“妹妹。”她后头却来一声呼唤。
仙障里头,众人纷纷抬首。
“主人慢!太慢。”不只慢,还跑错了殿。金阳振翅叫嚷,搧起了咒。别的咒数可以不怎么样,这主人的气形,牠彻头彻尾一点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