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传完短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医院。
“我是军人。”他温和而自豪地笑笑，“看来我退役前不用想摆脱这个累赘了。”这个从小到大遭人制掣的该死的向导的身体，他做梦都想要摆脱。
通过性行为结合，还要说明这里边没有私人情感，这根本摆脱不了嫌疑。那份签着他俩名字的同意书，不允许有暧昧，他必须避免一切可能被质疑的行为。她可以没考虑这些，他怎么能不替她考虑，他要她后顾无忧。
云花有点失落，立在那儿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你们没有事先去申请靶向剂？”医生说的是一种通过提取特定哨兵血液制作的可以安抚其结合对象的敏感期安抚慰剂，医院提供制作服务。
曾弋叼着烟从她面前走过，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不去看她神采洋溢的脸庞。
“啧啧，你还是个感性的人。”
“腺体很重要，没有病变还是不要摘除。虽然医学上跟踪调查摘除向导腺的向导，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必然的影响，但也有部分人群出现精神力衰退状况。工作性质用不到精神场还好，用到的话还是有风险。你做什么工作的？”
他没有去军医院，因为在那里他还要报备意外结合，而这就意味着要解释清楚原委。
“那现在向导腺摘除术效果好吗？”摘了就不会有结合热了，不会无端陷入受制于人的被动，被人捏住软肋。
他摊开手自嘲：“心给人偷走了，身体也就不是我的了。”
曾弋苦笑着想，这么多年了，您还是第一个说我感性的。我现在的伪装，有这么不堪了吗？我陷入感情挣扎的迹象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后者吧。”
“云花，今天的训练，你找人代我一下。”
最要命的是，只要云花靠近他，那里就会有反应，这个腺体被称作感受器，对结合对象的磁场干扰敏锐异常。这种感觉不好受，就像体内塞了颗烫珠，嵌在最敏感的地方，而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撩拨这珠子在他小腹滚碾震颤。
可是实际上她只会像现在这样杵在原地，迈不动腿去追人
“医生，你们这里可以做结合解除吗？”
然后是浑身肌肉酸疼，颈部和腰部的腺体肿痛。
顺着人鱼线往下，从屏翳往上直冲寸余，深埋体内，三室相会处，壁隙间那个沉睡中的向导特有的性腺被唤醒，酸胀感蔓延到整个腰腹。
“没有。”
——
“那你的哨兵呢？这个时候放你一个人不陪你？”
医生摇摇头：“那就只能用其他应急药物了。这两种药都有副作用，针剂见效快，但是需要静态修养不能工作，栓剂药效强但是刺激肠胃，你看你需要哪种？”
“这药不能长期用，有不良反应要及时就医。你没有靶向剂，以后每个月到了易感期会很麻烦。事关你的身体健康，和你的哨兵尽快解决一下。”
“队长！”云花在二十米开外就嗅到了他顺着风从背后飘来的气息，她一个利落的转身，迎面和他打招呼。
她还是和一开始那样从没变过，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小脸绷着，小嘴努着，腮帮子都攒着劲，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人看了想捏一捏逗一逗。
“……”自愿，非情侣，医生也不好再问，一般像这种情况的背后原委都不怎么能见光。
不知道是他身上的向导素气味变浓了，还是她的嗅觉突飞猛进，她现在对他的气味敏感极了，埋地三尺她也能找见他。至少在“寻找曾弋”这一并不存在的科目上，她自信已经超过军犬了。
“可是可以，但是不提倡强制解除。像你这样，初次结合后不再同房或者药剂巩固的话，半年左右就可以自然解除了。”
她想跟着他，就像他们结对的第一年那样，做他的小尾巴，厚着脸皮，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当天的勇气当天用完了，后头全是不知所措。
她一想到三天前在棉田对他做的那些，脸上就烧。这几天在他面前她从不敢提一嘴那天的事，恨不得做个缩头乌龟当作无事发生。
三天了，他躲着自己像躲鬼一样三天了，期间，他就没跟她三米以内过。
“我们不是恋爱关系。”
“难怪身板这么挺。我说看着也不像是不正经的人，怎么在结合问题上这么随便？”
将将结合后的向导对他的哨兵有一个三天左右的初适期。在这个适应期里向导的身体逐步改变，作出的反应也是最大的，足以让向导一直处于狂热的性需求里。
结合的后遗症是一点一点显现的。
“你是自愿的吗，是不是出意外了？”
“自愿的。”
他走得近一些，没有异常反应，这让他舒了口气，不用再像前两天那样一靠近她就难耐了。
起初是微微的低烧，口干舌燥，头昏昏沉沉。
用过药，曾弋的情况好多了，他踱到场地，远远地看她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