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沉默，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
女人戴着墨镜，车窗摇下一半，只是路过。也不多说，只问了句：“男朋友？”
阮桃：“上个月是，这个月登记了。”
结果下一秒，整个人连着被子一起被搬进卫生间。
他上次见阮桃她妈，是在酒吧门口。
算下来也有小半个月没见着了。
他有点不敢想，小小只的阮桃独自坐在看台上，孤孤单单的样子。
她本人倒是无所谓：“我妈有钱，我爸也有钱，从小我就可以靠着他们的愧疚获得双份零用钱，开心死了。”
阮桃一边问一边去拉石化的应遥站起来，完全不觉得有多尴尬。
“说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剃个平头像个劳改犯一样还好意思娶她如花似玉貌美如花的宝贝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要脸的王八羔子趁早滚远点。”
她崩溃地怒吼，眼睛都睁不开了，缝隙间的视线却看见应遥严肃的脸。
应遥都快没呼吸了。
车子扬长而去，阮桃踢了他两脚：“干嘛呢你？肾虚？拉都拉不起。”
“……”
阮桃尾音弱下去。
*
还能不能给他做一点心理建设的时间了。
应遥从门外进来，单腿压上那团隆起。
其实也还是清醒的，就是，想见她。他一直等着她满足法定年龄，好不容易领了证，她却要忙毕业论文，图方便就住在宿舍了。
“你妈上次有跟你说点啥吗？”想到这，应遥阻止她按门铃的行为，忐忑地问。
还是没人开门。
“为什么？”
“你是不是神经病——”
“……”
阮桃伸手按电梯，小声嘟囔：“上次不是见过了吗？”
“妈，你怎么在这？”
就不该这么早结婚的，废物男人。
告别单身的派对，加上邹铭脱单了，更热闹。那姑娘看着特淳朴，结果脱了外套比谁都能喝。
阮桃是本市人，单亲家庭。
“……”
但电话响了，是她妈。
扯她被子的动作停顿一下。
阮桃以为他死心了，神经放松继续睡。
应遥沉默一下，说，“那你小时候怎么过来的？”
“是真的开心。”阮桃走在熟悉的小区里，眨眨眼，“你都不知道看着两个互不相爱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敬如宾有多难受。”
应遥说：“我不敢。”
应遥看了眼她的发旋，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大伙儿起哄，喝得烂醉如泥，蹲在路边等阮桃来接他。
“说啥了？”
那么招人疼的一小孩。
应遥想死。
“起床了桃桃。”
“快起来，今天要回妈妈家，你忘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眉眼一松，抬眼就看见小姑娘站在他身前，还没来得及笑，阮桃又回过头去。
团子摇头。
操。
应遥的心脏砰砰砰乱跳，比依萍问她爸要钱那天跳得还快。
“怎么不进来？”
唔。
车水马龙的街头，他俩面前停了辆宾利。
一月一日。
“我不敢一个人面对丈母娘qaq。”
应遥摸摸她的头发，“是不是傻。”
老子都快吓萎了:)
这是阮桃作为已婚妇女过的跨的第一个年。昨晚从Club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晨光乍泄，脑袋发疼。
应遥在电线杆下抽烟，一口接一口，吸一半吐一半。
我能起来个屁。
“……”
“啥？”
女声冷淡：“
等了约莫一分钟，没人开门。
“你自己一个人去吧。”阮桃闭着眼，皱皱鼻子，闷声说。
你怕个锤子你怕。
丈母娘一拍脑壳，“哦，我忘了。”
聊着聊着就走到楼下了，阮桃熟练地刷卡，进楼。走了两步，发现应遥还在原地站着。
应遥食指和拇指摩擦一下，面无表情：“我害怕。”
阮桃摇头，“我让他们都别来。”
“这样我就会有补偿金。”
不会是这么不待见他吧。
阮桃眼都不眨地噼里啪啦冒出一大堆词汇往他脸上砸，应遥双眼一阵发黑，还没重新睁眼，就听到门铃清脆的“叮咚”一声。
这他妈，能一样吗。
“……”
阮桃又按了一次。
“就。”应遥摸摸眉骨，他第一次主动问这种亲情问题，有些不自在，“读书的时候，家长会、校运会之类的，你家长不来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