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失去我的。”她抬头,双眸闪闪发光,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什么。只由着一颗心平静呆在原地,不见下落,不见上升。
“我……”我不想让母亲知道。她在对方的脸色中咽下了这句话,轻柔道,“我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声音沉重而威严。
直到他说了某句话,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千代侧身将身上的宽大上衣卷起,给他、还有凑近的猫咪看背后包扎完好的伤口,“只是一个小小的口子,出了点血,几天就能愈合。不许告诉母亲,我宁愿被捅十刀,也不想看见她为我难过。”对千代来说,母亲的眼泪比她的鲜血更让人心痛,当然了,妈妈对她也好得出奇,完全到了溺爱的程度。
千代屏住呼吸,仔细的端详他的眼睛,男性暗红色的瞳孔中,被冒犯的怒火压抑地燃烧。
说到底,这桩婚姻的地基也不过如此拼拼凑凑着搭成。
“我差一点就要失去我的妻子了。”森如此说道。
“你是我的妻子。”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上午的时候我打算在横滨逛一逛,可能买多了东西,有人盯上后劫持了我。”千代语气淡淡的,很轻描淡写,毕竟和她所见的横滨相比,这一点几天就可以愈合的伤口实在不值得多说。不过看他脸色不好,又握住他的手臂轻摇,“不用在意,他已经死了。”
森的瞳孔染上阴翳,不过,声音依旧温和轻巧,“千代,你不该瞒着我的。”就算单纯的夫妻之间,也没有一方受伤还要瞒着另一方的道理。
“嗯……”
“受伤这种大事也不提吗?”森鸥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让我看一下。”
千代不解地看了看森鸥外,“这么生气?”在做什么,她是不是也该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цzんāìщц.ьì?(yuzhaiwu.biz)
“你知道了?”千代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还想随便找一个借口拒绝同房。
婚姻刚刚缔结,就有人打上主意,是出于什么想法,森鸥外并不认为是单纯的巧合。毕竟,离前任首领“夜之暴帝”的死亡可没有多长时间,他遗留下的人物,包括……森鸥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她的父亲佐藤直人不也是先代遗留下的一员吗?曾经对前任首领无限忠心和畏惧,为了先代乐意面对他多番打击的直人,甚至对下属说过可以全家殉主,愿意随先代而去的话。对待他更是惊疑不定,始终不认为前任首领会愿意传位给他这个普通医生。这样的佐藤直人,在某一日干脆果断地背弃死去的首领和主人,主动向他投诚。
“我不知道。”千代摇头,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意兴阑珊,“劫匪、歹徒、失业者、无家可归的人、凶神恶煞之辈?”
复杂的想法像被猫爪玩弄过的毛线球一样乱糟糟地堆在心间,千代命令自己露出笑容,纵身投入到他的怀抱中,连脸都埋进身为丈夫的人的胸口,嗅着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铁锈味和过度清洁后的消毒水的味道,手指虚虚搭在森鸥外的臂膀上维持平衡,柔声道,“不会的,这只是一桩意外。”
“劫持我的人抢到财物后,又被另一群人……”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是吐出了那最后两个字,“所杀。”
“我闻到了药味——虽然很淡。”
“简单?”平静地宛如碧海蓝天的叙述后,森鸥外的声音有些低沉的愠怒,脸上流露出……愤怒一般的情绪。
男性的手掌附上千代的手背,灼热又陌生的温度惊得她差点从座椅上滑下去,钢笔在纸页上划下一道形状诡异的黑线。万幸千代用理智想起自己已婚的事实,脸色才平静下来,将手中攥紧的钢笔放下。
身为黑手党、出于黑暗世界的一员,为了妻儿的安全考虑,哪怕是首领的婚姻,也没有大肆宣扬的可能。它只是平淡的存在着,如同静谧月亮笼罩下的湖泊,仿佛能够永远不变。只要森鸥外能维持住自己的权威,自然不会有人盯上他的妻子,因为没有必要,首领很少,但首领的妻子和情人可以很多,暗杀会被视为挑衅和示威,只会加倍的让不成熟的组织凝固起来,同仇敌忾地为复仇的目标向前。但是,千代同时还是直人的女儿,如果有人认为、这桩婚姻是对前任首领的背叛,在愤怒下杀死先代干将的女儿、现任首领的妻子,不知道有多少先代派会振奋不已,如若在黑暗中寻找到反抗他的光源。
之后的言谈还有许多,千代时而点头,时而应答,其实并不十分在意,也能接上每句话的话茬。
“本来还想瞒一瞒你,”千代无奈笑了笑,手指若有若无地点着猫头。不知道为何,刚才还找不到踪影的猫咪,此时突然出现,下肢抬起,用湿漉漉的鼻尖推了推她的手指。“好吧,森医生,我的医生。”她拉一拉对方的衣袖,“不要告诉我父母。”
“谁做的?”手指刻意避开了伤口,但戳在周围雪白的软肉上依旧痒痒的。千代心里奇怪,身体往前一倾,将衣衫放下。
“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