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庚冷笑了一声,把扇子往地上一摔:“滚!”
他没死!
她在这儿等了五百多年,究竟在等什么!
原是被压了五年多年。
他说,庚儿,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有命,我都会来找你。
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活下来,所以告诉她,如果等久了,就嫁人吧。
在天庭五百多年,他不可能不下界,不可能没机会来找她。
猴子笑道:“哪吒叁太子?自然是在天庭当差。”
他好好活着。
一把灵力给她止了血,咋舌道:“何至于此!”
五百年前,她求他别死。
“然后呢。”
她含着泪搂着哪吒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我等着你呢,别让我等太久。”
她冷笑道:“要扇子没有,要命一条,你且看着,我便是剖腹自尽,也断不能饶你半分!”
他走那天早上,把她送到了翠云山,临行前抱着她舍不得撒手,给她说:“此去不知道回不回得来,若是等久了······我不怪你。”
她气得银牙咬碎,生呕了一口血出来。
猴子肯定知道的。
哪吒呢!
猴子变化太大,她不敢认。
她其实心里不清楚么,她是在让他去送死。
她到底是在等什么!
哪吒搂着她,在她唇上又印了个深吻。
猴子吓了一跳,那刀锋擦着他的身子过去,险些戳着他。
她口干舌燥,心火乱窜,接了茶便喝下。不想眼前的猴子已经是毫毛变的,真身变作了一个蚪硅槌娑,飞在茶沫之下,被她喝下。
偏生他抓了花儿,又来强抢,敖庚的气性岂能容他。
连猴子都来欺辱她!
如今猴子在她眼前。
无一日被羁押。
他说“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你的。”
“你答应我!”她忍不住痴缠他。
他当初怎么说的!
别开眼去,没再看她的脸:“嫂嫂,这扇子我是非借不可,嫂嫂若是不肯借,恕俺老孙不能离去。”
猴子又把头往上一顶。
猴子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给她作个揖:“嫂嫂气性过人,俺老孙服了。”
他好好的活着,在天庭里。
敖庚气急了,脸上浮起一个笑,指尖弹出刮骨刀,一刀戳进了自己腹中。
他不要她了是么,也不要儿子了。
倒把猴子吓了一跳。
他哪里知道他阿姐一千五百年前做过的那些疯批事。
他说的淡然。
他没救猴子,袖手旁观。
猴子笑道:“是俺老孙。”
倘若他求一求,说不准念着之前的情分,借把扇子又有很难。
她娇俏的脸上发白,鬓发濡湿,看得猴子喉头一滚,莫名其妙地心血来潮,禅心一晃。
可他没死。
他答应她了啊。
等他走了,她才想明白。
他没想到敖庚这般心狠,连自己都扎。
可她涌上心头的是浓重的恨意。
其实她已经接受了,他大概是死了。
悲喜交加,她都不知要如何了。
额间冷汗淋漓,手上满是鲜血,横刀一划,猴子当即从她腹中跃出。
他没说出来的话,她明白的。
敖庚听的心惊。
她忍不住又提了个要求。
还没思索个章程出来,猴子又来了。
她错愕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真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五百年,他就算在地狱,也该爬回来了。
仿佛是个笑话。
“嫂嫂,借扇子我使使!”说着脚往下一登,敖庚疼痛难禁,摔在地上。
她问猴子:“五百年前,你大闹天宫,是么。”
她忍不住问他:“哪吒呢?”
“嫂嫂怎地吐血了。快喝口茶。”猴子给她倒了杯茶。
她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啊!
难不成,当初哪吒骗她。
要他答应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
“然后?俺老孙在五行山下,被压了五百多年。”
那他呢。
其实他当时是在和她诀别了吧。
猴子哂笑:“押他作甚。”
“未曾关押?”
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地活了五百多年!
惯是吃软不吃硬。
“滚出去!”
大恸之下竟是万念俱灰。
五百多年过去了。
心下大恨。
她当时只是觉得不详。
五百年,轮回都够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