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泄愤一样地嚷：宋长安，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远方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完全被蒙在鼓里，明明有过怀疑，却没有深究过。
她走了几步，回头看去，见魔兽已经变成个黑衣男人，衣袖翻飞，眉眼邪肆。
什么都不必说，她早已肝肠寸断。
十几秒钟之后，她的身体陷进一片棉花一样松软的土地里。
关焰不在乎地道：女孩子家家，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我们不会有事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对他有着偏见和反感吧。
声音撞进虚无的空气里，像被海绵吸走了一样，没有产生一点儿回声。
这奇诡的空间，茫茫然仿佛没有边界，浩渺宽大得令人产生恐惧感。
他最后抱了她一下：不要哭，你是最坚强勇敢的女孩子，快走吧。
一听就知道是在骗人。
她问：隗礼，你应当已经知道我并不是你喜欢的燕小姐，为何还要来送我？
混到不能再混的混蛋。
凶巴巴，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么，在严元白眼里，她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他总是这样别扭，明明是好心，说出来却不像那么回事。
她叹口气，却见一只修长的大手递过来：走吧，我送你一程。
前方隐隐透着点光亮，像在为她指引方向。
男人沉声道：真正的燕小姐，根本不会喜欢我，她对我而言，只是少年时一场幻梦。而之后许多年的举案齐眉，长相厮守，都是你所赠予。
nbs
你得快一点儿，出口快要关闭，我们撑不了多少时间。语调冷厉。
下一个等着她的，是形如黑豹的巨兽。
想来，自己的脸应该也恢复到本来面目了吧。
关焰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
可心里却无比清楚，是她害了他，是因为她没有喜欢上他，他才死掉的。
热泪滴进松软黑亮的毛发里，他步履稳健，毫无迟疑。
她惊疑不定，小心走上去。
她又抬头看了眼头顶，那里已经被混沌遮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牵着一匹白马的玄衣男人已经在等她。
你们和宋长安一样，都会死的吧？她不依不饶，如果我不走呢？
是主人失了约，没能护你一生，你别怪我。他这话里说的一生，指的应当是她现实世界中的一生了。
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少难过一点儿一样。
可伸出手去碰，却什么实质的东西都没碰到，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苏锦书攀爬上去，趴在他背上，紧紧搂住他。
关焰寒了脸：那你会和我们一起死。
nb
将她放下时，他伸出温热粗粝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苏锦书低低嗯了一声。
待遮掩在眼前的混沌散去，看清那人的面容，她眼眸陡然睁大。
末日求生（十五）走马
他一定有可以自保的手段，却为了送她出去，心甘情愿地赴死。
sp;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回过头笑笑，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整理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把她托上去，他亦跟着上来，扯动缰绳，策马疾奔。
你不是什么人的替身，你只是你自己。他把她抱下马，眉眼间阴霾尽散，恍如少年。
而且，还是未满而立、意气风发的他。
后背靠着久违的胸膛，耳边心跳如狂，头顶是他洒下来略显急促的气息。
他一如既往的清雅温柔，一字一句叮嘱她：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远离居心不良的人，千万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他瞪着她：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滞留在这里毫无意义，快走！
她怔怔的，被他牵着往前。
那点光亮看着很近，却
接着，她低下头打量自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换回甫入系统时候那条白纱裙。
急速的下坠带来头晕目眩的失重感，苏锦书大睁着眼睛，喃喃道：宋长安，你是个混蛋。
魑方伏下身去，一如既往的臣服姿态。
过了会儿，她问他：我走之后，你们会怎么样？嗓音沙哑，眼眶红肿。
她浑浑噩噩地坐起来，边擦眼泪边打量四周，看见四处布满了纯白色的积雪。
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她恨自己没出息，用力拭了一把，自言自语：有什么好哭的？
可她没想过他会死。ｐo?вe.?oｍ(po18be.)
苏锦书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严元白一面。
再看看手臂，肘部有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红色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