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佛性。
“你可让我省点心吧，又笨又爱惹事，嘴倒是不笨，又有什么用呢？”碧落浅笑，“不过这次应该是宗主唯一能救你的机会啦。”
他眼中戾气滋生：“我的碧落，绝不可以停留在别人身上！”
他掌风一扫，灵不微半截袖子直接断了。
他突然的发疯让众人意外。
灵不微低头，她看见了黑漆漆的一团墨块滚到了脚边。
修能捅破天的阵。
碧落被他生生拽出了画。
一如往昔。
可画卷并不在里面。
一叶虽是佛子，可他不修佛，只修阵。
一叶几乎动作不做任何停顿地将她的储物袋摘了下来。
“不要再说了哦，”碧落像是知道储云容要说什么，她半回过头，风将她的长发扬起来：“不要质疑宗主的任何决定，可以吗？”
雾？
“你借雪轻的手杀死我，再将我的死怪罪给雪轻，现在又杀了雪轻，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冷着脸：“贫僧改变主意了，所有人都要被拉入畜生道，哼，所有人。”
储物袋需要灵不微精神力才能打开，但如果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也可以强行打开。
“对，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
刚才要动手，灵不微就特地将其收入了储物袋中，现今……
金色巨网从天空中砸下来，就在所有人注意力被巨网吸引的瞬间，他忽然暴起，一把逼近碧落，将她抱在怀里，然后瞬间撤出去。
那本图册再度被拿了出来，只是这次，一叶咬破掌心，开始一遍遍描摹那些道纹。
他猛地去抓灵不微的袖子。
“贫僧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贫僧也一直困惑，为什么你会是被偏爱的那个人？”一叶合眼，“所以贫僧总是不想用阵法对付你，但现在……”
而每描摹一遍，便有一套微小的阵法雏形飞出，接着瞬间幻化成巨大的阵法将灵不微笼罩。
灵不微抬手一挡，不归剑发出一声嗡鸣：“大师，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出尔反尔，狡诈奸猾，怎么感觉半点佛子风度都没了？”
一套又一套，等到七套过去，灵不微只觉得手脚都被锁得紧紧的，半点动弹不得。
“不可以，”冷眼看完这一幕，一叶居然完全没答应。
碧落眼中落下了泪，她说：“你真的愿意放下一切？”
灵不微抿紧唇。
灵不微修为现如今虽不是鼎盛之时，可她对危险的直觉，身法的灵动仍旧独步修仙界，短时间内一叶居然拿捏不了她。
手腕轻轻一抖，画卷展开。
碧落在画卷里，对他眨眨眼，露出了一个柔媚的笑。
“因为我想看你痛苦呀，”碧落的脖子被掐住，可她仍旧在笑，“我想看看你能因为我的死伤心多久，只可惜，好像没多久，你仍旧在追寻的是你的无上大道，就连为我复活的阵法，也不过是因为……那是你的阵之道是吗？”
一叶没在意别的，他手一伸，画卷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一叶的脸痛苦地扭曲，他松开手，后退两步：“不是……不是这样，不是……”
“碧儿，不是的，我真的是想复活你，不是为了我的阵法……不是，”他仓惶解释，“你不喜欢我做的这些事情，那我都不做了，好不好？我把他们都放了，反正你活了，我就什么也不求了，我只是想获得天道之力让你活过来而已，我只是……只是痛苦这一点而已……”
他忽然一挥手，散去了灵不微和其他人身上的桎梏：“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一叶便是如此。
“原来你……一直在这幅画里，”一叶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画中人的脸，他手指忽然一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碧儿，为什么？！”
一叶瞳孔惊颤。
“这第一套阵法，便是复活，第二套，便是天命，第三套，就是锁神。”一叶缓缓地上前，他说，“很可惜，贫僧还打算待到我寻到答案后，再对您使用这第三套阵法的。”
一叶完全不理会她的嘲讽，转瞬之间，两人就连过几招。
储云容满腔话语就被堵在了胸口。
“砰”的一声，储物袋炸开，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除了丹药杂物之外，就是那幅画卷最引人注目。
碧落的语气快意极了，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真的不是吗？一叶，你真的……爱过我吗？”
一缕雾光明正大地散开，往灵不微的袖中飞过去。
一叶也牙关紧咬，面上露出一股极为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神情。
可就在他面露满足之时，怀里的碧落忽然消失了。
惊疑从脑海中闪过，一叶也瞬间阻住了巨网的落下。
旁人也都看着。
期待，恐惧，痛苦。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