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往回走，便见到了四个人聚在一处暗地。
那人连忙摆手，“我怎么敢……这不是开个玩笑吗！哈哈！”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没看见几颗星，倒是一眼就瞧见了月亮。
水汩汩地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抄起一捧水泼在了脸上，瞬间又清醒了许多。
“那几个睡的熟的，直接摸了银子就走，不要出太大的声音。”
杨诺看着他们从那几个熟睡的人身上摸走了几个钱袋子，有的看着像是醒了，便当头一棒，瞬间又没了声响。
“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一个人来了？你叫什么，家里人没跟你一起来吗？”那人问。
在河边吹了会儿风，又洗了把脸，才感觉舒服了些许。
那人临走时，只觉得脚上一紧，被突然拽到在地。
那人道：“老金今天领着的这孩子，有些沉默寡言呀，怎么不说话？”
“我金天堑去哪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一下？”他的嗓音有些粗，夜里低声说话不禁让人感觉一阵沉默压迫。
馒头已经递到了手边，他不自觉地就接了过来，一边不停地垂头一边道谢。
到了金天堑那里，那个被说了的人还是想一脚踢过去，奈何被领头的拦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只能作罢。
那领头的嗓音低沉，“你想怎么管他？还是想等他来管你？”
他警觉地睁开眼睛，便看见白天那络腮胡子笑着过来，递过来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别看现在是夏天，到了夜里也还是凉，不如到那边舒服。要是晚上遇见什么，你离得又这么远，被狼叼走了我们也不会注意到。走，跟我过去。”
领头的那个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杨诺躲在远处，看得见他雄浑的后背。
“你这个‘诺’字不好听，听着像懦弱的‘懦’，就像你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没有火，你能看见什么？那边人虽然多，叽叽喳喳的让人不太舒服，但你不到那里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得不到。”
“……”
睡不着，他便起了身，去了不远处的河边。
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边呆住的杨诺，道：“你也不必拘谨，都是同行人。以后若是真能进流暮，你不说话，也是不会有出息的。”
“老金呢？不管他了？”
杨诺的手拽着自己的衣裳，在对面那个领头的人眼里，被火光下被照着，褶皱看得很清晰。
有人见这两人过来，笑道：“哟，老金刚才去哪了？是去解手了吗哈哈哈！”
杨诺突然被指到，看见那人的眼睛，只觉身子一颤，手无足措。
杨诺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对面声音高出一大截，“好了，时间不早了，大伙都找个地方歇息吧，留两个人守夜，子时换班。”
杨诺看了一眼那人，见他起了身，自己也跟着起身，随他去了。
“吃点垫吧垫吧，饿坏了就没法赶路了。”
“那个姓金的，自己身无分文，又带了一个穷小子，甩脸色给谁看？”这是那个今天被金天堑说了的人。
老金踢了一脚旁边的人，示意他往边上坐坐，然后让杨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杨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见他们一同说话。
那人坐在他旁边，道：“不用谢了，别把自己当成乞丐，乞丐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这不是施舍，只是我送你的罢了。”
他微微一怔，看着手中的馒头，不自觉又想起来小时候，他吃过被人踩过的吃食，也吃过捡到的烂菜叶子。
杨诺只是听着，这人没了儿子，竟然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他以前被人说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偷偷藏在桥下哭了好久。
那人指了指那堆火，以及火周围的人。
“我叫杨诺，家里没人。”
“我……”
杨诺见人都走了，也便找了个角落，里这火堆不算远，起码有什么声响是能及时听到的。
金天堑声音不再有方才对那人那样的攻击性，稍微缓和了一点，道：“不爱说话，但敢来流暮，看得出来是个货色。”
他刚闭上眼睛，打算就这么过一夜，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
那人瞬间不敢再说话。
金
“哦。”那人没什么反应，“我家也没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把老骨头还一个人来流暮，这种机会就该留给年轻人。我要是有儿子，应该是他来，可惜我没有儿子，以前有，现在没有了，早死了。他要是还在，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他们施舍给他的时候，不仅要他不停地说谢谢，还要在一旁看着他吃，一边大笑。
人都散去，就连金天堑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了，包袱当枕头。
有人冷哼了一声，杨诺看过去，只见 一双鹰一般的眼睛，那是领头的人。
他翻了个身，只看见了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