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声音说，“开我玩笑很有意思吗。”
温廖气笑了，“还装是不是。”
温廖的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她低下头，疯狂咳嗽起来。
他自嘲一笑，“我的记忆的确还没有彻底恢复，如今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一部分事情……”
洞中一片漆黑。
温廖打断他，“你是故意掉到水中的，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
温廖忽然开口，“你觉得呢？”
温廖没有说话。
见她受伤，殷别急匆匆恢复原状，扣住她的手腕，开始给她输送灵力。
潮湿的空气在这一刻变得越发黏腻，两人像是落入蛛网的猎物，动弹不得。
温廖的头歪向一边，咳出一口血沫。
“还是我此生恋慕至深之人。”
让她想起雪后的松柏，冰破之时的溪涧，还有……一个人暗藏风雪的眼。
他气急败坏离去。
殷别忽然轻笑一声，热气喷洒在她的颈窝处。
魂体狠狠朝着温廖的脸扇了过来。
温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我没有。”
温廖颤了颤，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拽出来。
殷别依然无法聚焦的眸子回望她，“并不知道。”
而就在此时，那双眼微微擦过她的脸颊，纤长的睫毛勾起一点痒意。
他微微低下头，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在她颈边若即若离摩挲，“你愿意陪我共沉沦么。”
“嘀嗒——”
他往后一退, 跟她拉开了一点距离，话音里带笑，“师尊, 你在紧张。”
他忽然抬起头来，用那双清冷如雪的眼看着她，“那小了姑娘……便既是我的师尊，又是我的徒弟……”
千机转乃上古神物，可以将修士变为凡人，就连姬眠都看不出端倪。
在一片粘腻、腐臭的味道之中，温廖忽然嗅到了一点清冽。
“是么。”他似乎又凑近了她一点, 他的手背慢慢贴过来, 像是他小时候那样，轻轻勾起她的小指。
呼吸缭绕在她耳畔，她听见他说，“师尊，是你说无需在意世俗的眼光，那么……”
不知让谁心底的群鸟惊飞，百兽逃窜。
或许是暗潆岩洞太过逼仄, 两人又贴得太近，温廖几乎窒息。
殷别手指干燥, 不疾不徐将她蜷缩在一起的手指掰开。
姬眠恶狠狠说，“我要让你亲自看着你师尊是怎样被我吞噬。”
他摇头，“那只是个意外。”
少年的唇微微一抿，“是猜测。”
她朝着殷别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忽然温柔起来，“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世俗眼光，又何谈畏惧被世人厌弃。”
温廖定定看着他。
但是殷别却用了点气力, 不让她挣脱。
第62章 对峙 师尊，你还是那么狠心
如同清泉注入干涸的土地，温廖枯竭的筋脉终于舒适了一点。
直到他的手指离开自己的手腕，温廖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们掌心相贴, 滚烫的温度沿着彼此的掌心源源不断攀沿而上, 直到心脏都被灼烧到。
温廖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若是他担心这些，从一开始他就不会选择住在移星峰，不会将自己的寝殿命名为望月殿，更不会——收我为徒。”
温廖猛然别开了自己的头, 冰凉黏腻的空气翻涌而来, 温廖此刻才觉得自己能够呼吸。
温廖声音都有些抖，“殷别，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紧密相连。
那团灰色的魂体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飞快流转起来，变得愈发浑浊。
殷别低哑地笑了一声，“姬眠口中的事情，都是后来发生的吧。”
暗潆岩洞中水声嘀嗒，每每落下一滴，便同时在两人心上惊起无数涟漪。
殷别反问她，“那小了姑娘……到底是我的什么人呢？”
有人又轻又哑地笑了一声。
一滴水珠再度落下。
有人微微逼近，空气瞬间被挤压得有些令人窒息。
温软的指腹相接，酥麻的痒意如同电流滑过。
温廖却在殷别抬眸的那一瞬，看到了漫天星河流转在他的眸底，璀璨夺目。
殷别不仅不放，反而更加恶劣地, 掰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与她的一根根交叉在一起。
温廖闭上眼, 沉声说，“阿别，放开我。”
“闭嘴！”
又像是得逞的猎人, 将猎物擒在手心，“师尊既然没有紧张……那为何手心都是汗？”
殷别的发散漫地落在她的脖颈处，带来些微痒意。
“我现在该喊你师尊
殷别脸上现出错愕，“姑娘是说那日去买花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