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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害怕本王连你也杀?”他摸着嘉鱼白皙的脖颈,那优美的弧度纤细极了,才握上去,便能感觉到脉搏的剧烈跳动。

    好在,嘉鱼对他早就没报任何希望了。

    皇帝口中的血吐个不停,萧恪显的长刀又紧贴在面上,保不定下一秒就会朝他挥下,心情自然是不太妙,却偏偏连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这一激动,剧毒引发的身体更痛了,周身如是被活剐掏五脏般。

    也是这时,萧明铖看向了嘉鱼,面色又阴沉了些。

    抚着嘉鱼的长发,萧恪显的心情说不上好与坏,方才杀了皇兄的手,连半点血迹都未染,长指白净,骨节分明,只有一下没一下的卷着她的发尾把玩。

    她用行动打乱了他要为她改换身份的计划。


    可就是为了下毒,李淑妃常与皇帝同食,自己也坏了身体,此时面容苍白,愈显娇弱绝美。

    就在今日之前,萧明铖都没想过要宣昭她的公主身份,甚至让人将她看守在猗兰宫里,直到谢玉侯护着她出现在大殿上,萧明铖才生了怒。

    看着皇帝这般惨状,萧恪显不禁笑着,唇角讽刺的弧度略是森冷,很是随意的用刀尖抵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在皇帝惊惧怒视时,说道:“看来皇兄还不太懂何谓养虎为患,被自己亲手扶植的儿子算计了,心情如何?不过他也是跟你学的。”

    之后便是宗正宣旨,确立萧明铖为帝,将玉玺跪着奉上,所有人都停下的哀哭,三拜之下呼着万岁。

    金纸燃起的火焰沸腾,按照仪式,长一辈的宗亲们是要瞻仰皇帝再行盖棺的。一个个恪守礼仪上前,仔细看过后,又保持不变的悲容退下,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一代帝王,就此死在了他的刀下。

    嘉鱼只淡淡看着她,往日总听说虽帝后不和,倒是极宠这嫡出的公主,可沈皇后跑路时,好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目睹一切的嘉鱼倒并没有惊怕,眼看父皇的头颅滚落只觉得格外血腥作恶,她骤然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了萧恪显丢掉长刀的声响,然后就是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靠近。

    皇帝因病忽然驾崩举国皆丧,一同去的还有沈皇后,对外宣称是殉帝了,可与皇帝并齐的大殿上的梓宫里却躺的不是她。这是嘉鱼第一次以公主之尊出现在人前,穿着孝服站在最前头,袅袅烟雾中,她从容冷淡的看着一母同胞的哥哥。出乎沈皇后的预料,不用背负弑君杀父之名的他,这帝位坐的是极其顺利。

    嘉鱼身后是一众哀哭的妃嫔命妇们,前端便有李淑妃,两年前嘉鱼在凤仪殿见到她时,她也是这般不卑不亢的跪着。到前日才知她竟是容贵妃的妹妹,嘉鱼血缘上的姨母,萧明铖与她早就相认,这两年来做的许多事都是她在相助,包括给皇帝久日下毒。那日皇帝因喝了沈皇后让人备下的助情药物,才冲突了潜伏已久的毒,导致他当场吐血毒发。

    “看看你的血,黑的。当年母后屡屡受你欺辱,我便无数次想过要用你的血来祭,脏是脏了些,却是母后临终前嘱咐的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的。”

    和他杀过的无数人一样,皇帝的头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不过在平滑的乌砖血渍上多滚了两圈罢了。

    “为何不听我的?小鱼以前不是说过要给哥哥做皇后么?”

    在一个不早不迟的时间,萧明铖终于急匆匆来了……

    他侧首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嘉鱼,杀意更盛,刀锋慢慢滑向皇帝急促颤搐的脖颈,这一刻他等了许多年,那些想要说的话早就随着时间消逝,所以抬起长刀的一瞬,他连半点犹豫也没有,重重一挥!

    抬头时嘉鱼看着萧明铖握玉玺的手,她哥哥这一双手也是厉害的,往日能为她缝裙做衣,今日又掌尽天下,前几日也是这双手,亲自将他们父皇的人头一针一针缝合在了血肉模糊的脖颈上。

    黑压压的人群哭嚎的实在嘈杂,也不知是悲是喜,是真是假。不过嘉鱼看大公主和萧妙安两人倒是哭的极悲伤,特别是萧妙安,一边哭还一边恨恨的瞪着她,活似是她杀了沈皇后一般。

    “知道杀人时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心狠和谋算,我这皇兄以前比谁都狠,现在死在了这儿,是我比他更狠,至于谋算,你哥哥做的就很不错,你最该怕的人不是本王,得是他才对。”

    以至于嘉鱼到后殿休息时,他进来也没掩怒意,不过再气他还是亲自端了茶水喂给她喝,又给她肉着跪红的膝盖。软榻甚阔,两人坐在上面也并不挤,直到嘉鱼脸色好了些许,他便伸手解她腰间戴孝的麻绳。

    萧恪显再狠,也不会对她下毒手,但是疯狂谋算的萧明铖却不一样了。嘉鱼坐在他怀中,怔怔看着头身分离的父皇,隐约明白了皇叔的意思,萧明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足以说明他不止会谋算还是最冷血无情的。

    讲真,嘉鱼是有一丝这样的怀疑,空气中的血味太浓,她睁开眼睛便看见萧恪显在笑,一如往常的温柔,他将她抱了起来横放在膝盖上,身高的悬殊实在大,他的下颌轻轻放在她的头顶上,宠溺的揽紧了她发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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