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熟,熟得不能再熟了。
叁藤幸美正追着真瑚的方向在林间穿梭,跑得气喘吁吁时,忽听得前方传来重物坠落在地的声音。她心中大喜,连忙从树上下来查看。几只正在地上踱步的乌鸦被她的脚步惊起,嘶哑地叫了两声便飞走了。
……
……
终于离开了阴雨连绵的雨之国,真瑚不经意间抬头,只见今晚月明星稀,天朗气清,她看得微愣,这样的夜空和她在土之国看到的别无二致。恍惚间她想起了在村子里的那些快乐时光。虽然童年常被村子的小孩欺负,但她还有迪大拉。与她一起出任务的迪大拉,受伤后依赖着她治疗的迪大拉,在夜晚的情事里对她很温柔的迪大拉……
下过雨!真瑚猛地心生一计。虽然这样的伎俩恐怕骗不过幻术高手,但她也只能一试了。感知到越来越近的属于暗部的查克拉,她连忙结印,随后朝音忍村的方向逃去。
“啧,被发现了啊。”嗤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树叶的窸窣声,带着面具的女人从林间钻了出来,“不过,净是些不知羞耻的幻象,真不愧是妓女的女儿呢。”最后一句话被刻意用崇拜的语气说出,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跌坐在水塘里的松原真瑚十分狼狈。她似乎被摔得不能动弹了,散乱的发丝贴在出了汗的额头上,看不见她的表情 。叁藤幸美自信自己的幻术让真瑚以为没有下过雨,从而在奔跑时不慎踏上一段积
不过,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真瑚敏锐地感知到女人的查克拉量远在自己之上,于是她尽全力隐匿自己的气息,开始狂奔。
等等!真瑚一个激灵,她从未和迪大拉一起出过任务,这些“回忆”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她就是那个人的小孩,那个人,”母亲放下手中的碗,死死地扣住她的肩头,一字一顿地说,“那个人毁了我们家。”
她的表情被掩盖在面具下,只能听出声音有些颤抖:“这个任务,我一定会保证完成。”
叁藤幸美盯着任务卷轴上真瑚的照片。女孩容貌清丽,一头浓密的赤褐色长发随意地挽成起,介于褐色和橘色之间的眼睛里有着浅浅的笑意,叁藤似乎能从她清纯的表情中捕捉到某种妖冶的美。
……
后来她渐渐长大,某日,她听说村子的孤儿院里多了个妓女的小孩,叫松原真瑚。她跟正在洗碗的母亲说出这件事后,不多时,便听到厨房那里传来碗打碎的声音。
果然,方才的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看来白天下过雨。真瑚苦笑,原来那时就已经中幻术了。
她记得这个人。应该说,她记得松原这个姓氏。
松原真瑚。
吊唁的那天宾客很多,母亲哭红了眼,断断续续地向亲友哭诉:“全都是因为那个叫松原的游女。”
真瑚看着面具上华丽繁复的暗黄色土狼图案,心下一沉。
叁藤幸美猛地抬头,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个口无遮拦的男人。绳田队长被吓了一跳,本能地闭上了嘴。
看到任务卷轴上的名字,她呼吸一滞。
想必那个毁了他们家的女人,还要更加美貌吧。
看到下属怔愣的模样,绳田队长以为她是害怕了,不由冷哼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你害怕?虽然她是个实力不错的上忍,但不算顶尖,比不上我们暗部的人。”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从未做过危害岩隐村的事情,相反,她曾经无数次为了维护它的利益出生入死。然而,仅仅因为离开村子,村子就要对她赶尽杀绝。
……
叁藤幸美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在她叁岁时,一切都毁了。一向老实的父亲开始花天酒地夜不归宿,母亲成天以泪洗面,无数的争吵带来的是父亲对她和母亲的疏离。某日,她听到有人说父亲喝多了酒,跌进河里淹死了。她再也没有父亲了。
这是岩隐村的暗部。
叁藤幸美沉默不语,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攥成了拳。
难道……?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真瑚抬头望天。
一年前,叁藤幸美因为擅长幻术而被破格提拔为暗部队员。叁个月前,她接到了追杀松原真瑚的任务。
绳田队长那边还在自顾自地念叨:“说起来,你只比她大了四岁,你们不会是熟人吧。”
跑着跑着,真瑚渐渐发觉木头上有些潮湿,差点一个打滑摔下树去。
顺利用变身术和事先藏在衣袖中的神经毒素混过火之国的边防后,真瑚不敢拖延,朝着音忍村的方向奔去。好在此时已是夜晚,街上空空荡荡,她疾奔的样子也并不引人注目。终于到了植被覆盖的地方,真瑚再次跃起,爬上树梢后便在密林间穿行。
方才她中了那人的幻术。真瑚一向自诩敏锐,除了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外很少有能够让她中招的幻术,可见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真要硬碰硬她肯定不是对手,现在唯一的解法就是跑,跑到自己力竭为止,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样拖着能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