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时垂眸看了眼妇人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素来有很大的洁癖,妇人黏腻冒汗的手蹭在他的手臂上,让他好一阵恶心。
一字一句的,如有实质地打在那女孩身上,羞耻得她都有些无地自容地垂着脑袋。
“松手!”
“赔钱玩意,死丫头片子,早知道你一出生就该把你摔死!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供你吃供你住供你上了大学,现在又进了这么好的大公司里,问你拿点钱给弟弟买房,都不肯,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哎呦,叫你们同事评评理,有你这样做人的?”
现在我有能力自己挣钱了,你们就跟吸血鬼似的,是要把我的血吸g吗?妈,我一个月八千工资,我给你转五千,我只留了三千,你还嫌少,还要问我讨那三千块钱,我一个刚毕业转正的小员工,在这个大城市里难道吃住都不用钱吗?你现在还要来我公司闹,来我老板面前闹,是不是要把我工作高丢,你们才会觉得开心?
公寓离傅氏不远,黎阮是走着过来的。
原本叫骂着的中年妇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眼睛一转,明白过来傅寒时的身份,立马过来叫傅寒时过来给她评理。
那妇女的声音尖锐又响亮,哪怕黎阮隔得远了都还能听到她尖酸刻薄的话。
倒是因为抓头发的举动,女孩那张脸被迫地抬了起来,黎阮瞥见那张跟自己至少有七分像的脸,心头猛跳了一下。
再也忍受不住地指控起她母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语气悲怆又绝望,像是要把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完完全全地摊开在阳光下。
看着女孩那张跟自己像极了的脸,黎阮还是不免的有些后怕,害怕自己到头来的结局,依旧会顺着梦里的走向,以死亡告终。
过了马路,远远的就瞧见了在门口争执的两人,一个中年妇女气焰嚣张地拽着年轻女孩的手臂,嘴里不断地叫骂着。
他侧头对着身侧的助理吩咐了几句,叫他去处理门口的事,而后迈着长腿就朝着外面走去。
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孩俨然就是她梦里,在她死后替代了她的女生。
妇人被他言语间散出的寒意吓得一怔,随即松了手,故作可怜地摸了摸眼泪,继续不遗余力地在女儿老板面前给女儿泼脏水。
“妈,你现在是真的想比死我吗?我大学高中的学费生活费你们真的有出过分毫吗?从小你们对我就是非打即骂的,初中没读完就想叫我辍学进厂打工,学费都是靠我自己一点一点攒的,要不是校长阿姨可怜我,几次跟你们求情,你们才让我继续上的学。
宋施语捂着脸,抬头怨恨地看着她的这个妈,突然笑了,“要嫁你去嫁吧!那个四十几岁的傻子,你是真舍得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
“死丫头,我是你妈!我有权决定你的婚姻!给我回去嫁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钱我已经收了,要我拿出来是不可能的!”妇人说着,一把拽起宋施语的手腕,用蛮力拖拽着她就要走。
那妇人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回头狠狠地甩了宋施语一耳光,睚眦欲裂地瞪着她,破口骂道,“宋施语,你怎么配跟你弟弟比?你这下贱玩意,不给钱也成,给我回家,家里给你安排了一门婚事!老李家可说了,彩礼三十万。便宜你了!”
大抵是现在故事走向的改变,原本应该是在她死后出现的女主,提前出现了。
堵在门口的员工注意到傅寒时,连连让开了路,恭恭敬敬地跟他打了招呼。
碰到宋施语是在傅氏的楼下,黎阮接了傅寒时的电话,中午过来找他吃饭。
嘴边还振振有
连着助理过来说帮忙解决都不顶用,妇人y是要死赖在傅寒时面前不走。
一楼大厅的门口,也聚了不少的公司员工,似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毒辣的太阳下,小姑娘原本白皙的脸蛋都被晒红了。
见她不说话,那妇女更加地变本加厉,拽起女孩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地问她要钱。
傅寒时下来的时候,越过人群一眼就瞧见了在外面傻站着的黎阮,最近连续的高温,外面的气温直比四十度。
妇人怕傅寒时走开,一把抓住了傅寒时的手臂,哭哭啼啼地跟他哭诉,她养大这个女儿不容易,结果养了个白眼狼。
宋施语看着自己母亲这般丢人的模样,觉得无地自容的同时又觉得心凉,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宋施语见她妈的举动,眼中闪过惊惧,想上前拽住她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我从来都不奢求你能对我跟弟弟一视同仁,我只想你稍微也为我想一想可以吗?凭什么,他上大专每个月都拿五千块钱生活费,我,我上的重本,你们分文不给,甚至还问我讨要我的奖学金,给弟弟买游戏装备,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儿子而我是女儿吗?妈,你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这一番声声泣血的话,让周围看热闹的同事都不免一阵唏嘘,谁也没料到隐情会是这般,一时间看那妇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鄙夷。